姑娘倩影时时在前,忘也忘不掉。唐某这才舍了脸面,特备薄礼,还望夫人成全。”
说罢一挥手,外面的士兵扛了两口红漆木箱进来,结着大红绸,俨然是聘礼的派头。
他看上谁了?巧哥儿?不行,巧哥儿早有了盛春了。那是香紫?可香紫铁定不喜欢这个粗人。不行,这俩人,谁都不能叫他带了去。
我望向娘亲,挤眉弄眼地跟她表示此事不妥,她微不可察地向我摆了摆手,示意她自有分寸。
“沈夫人,这整个济南府都知道您宅心仁厚,素来对丫鬟都视如己出,当做女儿一般呵护,咱们自然也明白,这礼金,可是按着嫁女的标准下的,绝对合数。”
娘亲略一沉默,站起身道:“刘公子,唐副使,此事恕草民难以从命。”
刘公子笑道:“怎么,沈夫人嫌礼金太少?”
“此事与礼金无关。刘公子,您既然晓得我沈家对这些丫头们如同对待自家的孩子,那也就该晓得对待她们的婚事,我亦不会仓促。姑娘也都大了,自己心里自有主意,我定不会强人所难。若她相中的是身无长物的穷小子,我搭上千两嫁妆也是甘愿,若是她没有意中人,搬来金山一座我也不叫她委身嫁人。”
“沈夫人,不过一个丫鬟,再怎么样也是个下人——”
“刘公子,别人家我不晓得,但是在我沈家,我最宝贝的是我的三个姑娘,没有什么下人!”娘亲寸步不让。
我在柜后边呆的不耐烦,跳将出来,道:“我两个姐姐的事情自有我娘亲操心,就不劳二位费心了,这礼金怎么搬来的,还请怎么搬回吧。留着做军饷,还够几百军士的伙食呢。”
那唐副使的大黑脸顿时又黑了几成色,沉声道:“沈夫人,我唐裕自十几岁时便随军打仗,得胜无数,却家门寂寂。此番叨扰,亦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敢登门,且抱着必得之心,还请夫人成全!”
“唐副使,我若嫁女,定是要盼她幸福安康,而您是军将,时时要冒枪林弹雨,少不了上阵拼性命,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您将来有个万一,我家孩子要怎么办?我虽不是她们生身父母,她们却拿我当娘亲看待,我不能让她们嫁了英雄,风光一时,却抱憾半生。”
“沈夫人——”
“唐副使,刘公子,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的了,若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小店还要营生,烦请移步尊驾。”
见娘亲态度这样坚决,刘公子与那唐副使也只好不再说什么,抬着两口沉甸甸的大箱子,离开了。
一列人马刚刚离开,娘亲就跌坐在椅子上,扶额沉思。
我把方才的茶水全数倒掉,又换上新茶,倒了一杯,递给娘亲,劝慰道:“娘亲,他们已经走了,您不用太担心了。”
“鹭鸶,你哪里晓得这其中厉害。那刘公子今日可是坐的知府大人的官轿!为的什么?还不是亮给咱们看的?再加上那个什么唐副使,摆明了是要拿官家的身份来压咱们。咱们这次回了他,以后必不太平。”
“咱们不答应,他难道还用抢的不成?这青天白日的,难道还没王法了?”
“这官家不叫你好过,可有的是法子。鹭鸶你记着,这世上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莫过于官场。这事,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的。咱们悦安绣庄,过不过的了这一关,就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我不做声。我向来不信那些官官相护的龌龊勾当,我觉得只要有王法在,总能找到说理的地方,所以,我不怕的。
“香紫这孩子自小吃的苦太多了,性子又软,我若是替她找不到好归处,她这辈子可如何是好?那唐副使,万万不可。”娘亲又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香紫?那姓唐的看上的是香紫?”
“你这榆木脑袋,香紫那样娇柔的可人儿,与你们两个辣椒的分别大多了,一眼就能辨明。”
我却只是想,若是香紫,我便更不能叫她落入那些虎狼的手里去。巧哥儿还能争上几句,她却是个连半句话都不敢回的,若真被那唐副使给要了去,还不是羊落虎口?
我那一日忧心忡忡,涂虹一又不在,也没有个能分担心事的,着实憋闷。
作者有话要说:......呃...情况有变...明天暂时走不了了...看来,一切都素上天的安排...
and,咱即使走了也会继续更的...只是因为咱速度一向媲美乌龟,走了之后恐怕就要像蜗牛先生看齐了...
唉...生活所迫...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