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他的眉目在我心里清晰地毫发毕现,却愈想愈心口发痛。
涂虹一……涂虹一……
面颊上凉凉的,我拿手背抹了一抹。
终究还是哭了。
匆匆忙忙地拿手巾擦了擦,也来不及找点什么凉东西敷敷眼睛,便草草睡下。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眼睛上清凉凉的,很是舒爽,朦胧中仿佛在床前站着个人影,再一会儿却又没了,我只道是做梦,仿佛还是在家的时候,他半夜爬墙来找我,于是嘟囔着他的名字,梦呓了好久。
第二日天还未亮,我便起来了。眼睛居然没肿,这令我颇为高兴,擦了擦脸,摇醒平果儿。
洗漱停当,结过房钱,昨日那个小二颇为殷勤地向我们指点了码头和驿站的方向,甚至连哪家的早点好吃又离得近都关照到了。
早点又是馄饨,这次平果儿倒吃得香,呼噜噜一大碗很快底朝了天。我早上没甚胃口,恹恹的,食若无味。
平果儿百无聊赖,跑去看人家店家包馄饨,没一会儿忽然又跑来,神秘兮兮地跟我耳语道:“我瞧见江醇哥哥他们了。”
我一挑眉,筷子也撂了,抬头便四下张望,果不其然,五个黑衣人正往码头方向走,显眼得很。
他们去码头?想必是要乘船了。我偏不与他们走一条道,心里得意得很,灌了一大口馄饨汤,也顾不得烫,便催促平果儿上路。
平果儿疑问道:“上路?鹭鸶,咱们这就要上路么?”
“难道还要等他们追上来?”
“可是,鹭鸶,咱们和江醇哥哥他们伴着一起走,不是更好么?他们有五个人呢,江醇哥哥的功夫可好得很!”
“你给他们洗脑了不成?什么江醇江醇的,你离了他们便不活了么?小孩子,恁的这么多废话!”
平果儿无端被我又训斥一通,耷拉着小脑袋,不再说话。
我便拽着平果儿飞也似地往驿站去也。
可巧有往杭州去的丝商队雇了驿站里所有的马车,只是要价忒黑,我们不过搭个便车,又占不了多少地方,却要我整整三两银子!
我心里暗暗心疼那些银子,但终于甩掉了沈青铎,我却又很是高兴,加之商队的几个人都挺健谈,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海聊一通,我虽插不上什么话,听着却是兴致极高的。
因是清晨,郊外全湿漉漉地蒙着一层薄雾,略远些的景象便模糊了,空气是极好的,不似北方那样干,也没有那么冷,我惬意地大口呼吸,心情颇好。
到了晌午头上,却忽然变了天,天阴测测地,瞧着格外压抑。
商队走到一处凹谷,停下来歇息吃饭。他们一群人拿出些熟食,菜肉样数也不少,便在地头边上摆开了。那些商人瞧着倒是不坏,乐呵呵地招呼我们去吃些东西,因混得熟了些,我便颇爽快地答应了。
平果儿起初还有些扭捏,但还是抵不住饭菜香味,不多时便蹭到我身边坐下了。
其中有个黑阔脸的人,很是殷勤地递给我一个水袋,起先我仍是有些戒心的,怕他下药,他却先爽快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我瞧着他喝下,也便放下心来,那水也着实清甜,平果儿渴的厉害,便喝了大半。
谁晓得,没过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眼皮子也重,心下暗叫不妙,晓得一定被下药了。却怎么也站不起来。那一群商人的脸也全变了脸色,光怪陆离地坏笑着凑过来。
“你们……”
“姑娘,莫怪哥哥们,要怪就怪你给的路费太少了……”黑阔脸狞笑道,步步向我逼来。
我没有多余力气和他们浪费口舌,站不起来,只能两腿扑腾着向后蹭,后背还未抵到东西,黑阔脸便扑了过来。
我有些慌,手上却还有些力气,掏出怀里的匕首便划过去,正正伤了黑阔脸的手臂,他从我面前矮身一滚,滚到一边哀嚎不已。
因忌着这个,他们便不再靠近,而我的头愈来愈晕。
我晓得,他们是在等那药效发作呢,而我身旁的平果儿,早就不省人事了。
怎么办?我不会就这么被这群人……不行不行,总会有办法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忽见他们全都变了脸色,惊恐万分地,四下里逃窜。
怎么了?
我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只见商队所停的这凹谷边上忽然涌出一二十人来,全都提着刀剑,我已经瞧不见他们的长相,只能远远地听见为首的一个大叫:“还有个娇俏的小娘子!弟兄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