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凳子上,疑惑地瞧着我。
我心里怦怦直跳,见她不回应我,便又急切地问了一遍:“那京师大都督,许景云,是你爹爹?”
她愣了愣,点头道:“正是正是,鹭鸶,你,你怎么了?”
我心里开心得一团糟,不晓得该先说什么才好。
我先前就想过这么个法子,战场刀剑无眼,上阵厮杀谁也不认得谁,如若闵秋宵救不了涂虹一,那能不能使个金蝉脱壳式的法子,谎称涂虹一死了,然后叫他隐姓埋名地回来,他家的茶馆生意不要也罢,我伴着他,找一处僻静的山村过日子去。
只是当时不认得军中的人,也没人在我旁边帮我合计,这法子想想也便搁置了。
而如今,那边疆军中最大的官就是我眼前这姑娘的爹爹,也许,她能帮我一把呢?
即使不能将涂虹一救回,能让她替我查到他在军中的踪迹,捎个平安信,我也心满意足啊!
想到此,我便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对许家小姐叩了一叩。
她又吓了一跳,从圆凳上起身,绕到后边去,慌张地冲我嚷道:“你,你这是作甚?”
我顾不得那么多,伏在地上不肯起来,朗声道:“民女沈鹭鸶,恳请小姐您发发善心,搭救民女夫家一命!”
她急得直跺脚,对我道:“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鹭鸶,鹭鸶你怎么了嘛!你起来说!”
我只低头跪着,不肯起身。
她啧声道:“你夫家,哎,你夫家那个谁,你先前说了是误判来着,这事得找刑部,我不过是个武臣家女,对那些事情哪里明白?”
我抬头道:“民女不求这个,只是想到小姐之父许将军眼下正在边疆,不知能否叫将军网开一面,放了民女夫婿,民女晓得军务繁重,将军日理万机,不好分神兼顾这些小事,但民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昨儿个闵秋宵回来时说涂虹一的案子很难翻,不晓得又要耽搁多少时日,民女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幸得今日小姐说起许将军,民女才想起这法子来,斗胆来恳求小姐相助。如若为难,便只愿小姐能帮民女往边疆捎个口信,问一问平安,民女也便安心了。”
许家小姐听了我这番话,略沉默了一下,旋即便过来扶住我胳膊,示意我起身。
我抬头看她,她冲我展颜一笑:“我帮你就是。”
我得了她的应允,一颗揪住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她对我笑道:“你这么突然一跪,真真吓煞我了。以后可不要这样,我当你是姐妹,不与你虚礼什么的,你自然也不必,更何况我先前对你那样无礼,现下心里还愧疚着呢,总想着有机缘能弥补弥补。这事情倒正是个茬口了,否则我一定良心难安的。”
我不晓得怎么答谢法,便又想躬身施礼,被她一把拦住,嗔怪:“怎么越说你却越客套了?都说了不用不用,你上次从水里救我,这次就当我报恩了好吧?你是我恩人了,我如何又能受得你叩谢?能帮得上忙的,我自当尽力。”
说完之后,她略顿了一顿,像是怕我又叩谢似的,亟亟地道:“对军中的事,我也不甚了解,但第一关,我爹爹那儿就不怎么好过。我爹爹性情刚烈豪爽,素来赏识忠义之士,从来都觉得好男儿为报效国家定当抛头颅洒热血,不叫苦不叫累,不畏缩不后退,若是没打胜仗,没打退那些蛮夷,谁都甭想离开边疆。所以对于临阵脱逃,或者贪生怕死的人,他向来不留情面,更别说让他亲手放哪个兵卒回乡了。”
我不语,只等她继续说。
她托腮想了一想,继续道:“我爹爹这边不好缓和,我可以再找找他麾下的几个将领,有几个都与我哥哥是至交,说不定暗中能替他记个死档,除了名,再送出来。但这样,你夫家那个,那个谁,就得隐姓埋名,唔,这是下策,不好不好……”
我急切道:“隐姓埋名也无妨,大不了我陪他隐到小山村里去!”
她摇头:“这是下策,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好用的。唉,你那夫家的谁若是个应征的兵倒还简单些,可偏偏还是个带罪之人,若要赦免,需得好多赦令文书……唔,等我先与我哥哥商议商议,他跟着爹爹在边疆督战,知道的更多些,我先写封信将你夫家那个谁的情形与他说一遍,叫他看看有无好的法子,顺便替你捎个口信,向你报个平安。这样可好?”
我点头应下。
许家小姐站起身来往房门外头瞧了一瞧,又转回来对我神秘兮兮地咬耳朵:“呐,咱们说好了,这事儿不许跟秋宵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