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于他,未必不是好事。王爷能教他更多的事,他会迅速成长起来的。”
“可是,我真不舍。”
“鹭鸶,总要有一些人离开你,这是定数。”
“我晓得啊,很久之前有人这么跟我说过。我会放手,我会让他走。不舍啊,难过啊,全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能这样想,很好。”
我笑笑:“不这样想,能怎么办呢?不能为了丢了一个他,而伤心欲绝啊。更何况,他离开了我,能过得更好,我应该替他高兴,不是么?”
他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天空。
我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跟我说,却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我便问道:“闵秋宵,你有话要跟我说么?”
他抬起头,将目光挪到我身上来。
他眼瞳幽深,衬着将要完全黯淡下去的天光,愈发显得像墨一般漆黑。
我见他不语,便又催促道:“有什么话就说啊,犹犹豫豫的,好没男子气。”
他仍是望着我。
我心里忽然漫上来一股子莫名的恐惧。
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做出了最困难的决定一般,一字一顿地道:“鹭鸶,你不要等涂虹一了。他不会回来了。”
我心里一顿,全身都无法遏止地颤抖起来,拼命稳住心神,声音却还是抖:“不会回来了?什么意思?”
他说:“他死了。”
这一句话,好似千钧的一座山,将我的呼吸压得猛地一滞。
而夕阳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坠落下去,夜色铺天盖地,浓得像是令人窒息的烟。
我真希望我的耳朵是聋掉的。
可闵秋宵的声音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进我脑海:“七日之前,他们那些流放的犯人亦被编入队伍。大战,我军败北。两日前,阵亡人的名单出来了。他在其中。”
这些字仿佛是恶狠狠的毒针,一针一针,刺在我脑中。
不,不对,盛春那日不是说他看见涂虹一了么?他说他好好的。他说他好好的!他一定好好的!
一定是闵秋宵骗我呢。
一定是的。
我抬起脸来,恨恨地道:“闵秋宵,你骗人。”
他不置可否,只是望着我。
长久而决然地望着我。
我像是个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后,无所适从的孩子,不晓得该怎么办,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
眼泪忽然簌簌落下。
我抬起手来碰了碰那还温热的液体。
泪珠儿沾在我冰冷的手指上,迅速地冷下去。
我颤巍巍站起身来,耳里心里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觉,仿佛都一起凭空消失了。
我好似只剩下了一副躯壳,像是一个旧布袋,来来回回的全是空虚寂寥的风。
不晓得站了多久,闵秋宵忽然将我拥入怀里。
他的怀抱一点都不暖,却是柔软的。
他说:“鹭鸶,你别怕。我在的。”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涂虹一不在了啊。
我的涂虹一不在了啊。
那个见第一面时被卡在废旧太师椅里的小孩,那个与我在学堂里一同被罚顶书的小孩,那个在大明湖畔为我做柳哨儿的少年,那个总是一身淡淡茶香的人,那个在任城的大运河边目光里仿佛缀了萤火的人……
他不在了啊。
我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老子码这一章,居然码哭了。。。。
。。。乃们呢?估计想揍我吧。。。。
抱头抹泪爬下。。。
虚惊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涂虹一不在了啊。
我的涂虹一不在了啊。
那个见第一面时被卡在废旧太师椅里的小孩,那个与我在学堂里一同被罚顶书的小孩,那个在大明湖畔为我做柳哨儿的少年,那个总是一身淡淡茶香的人,那个在任城的大运河边目光里仿佛缀了萤火的人……
他不在了啊。
我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我哭了多久?
我不记得。
手脚是麻木的,站在黑夜里好似五感全部闭塞住,看不到,亦听不到,只能感觉到胸中那一团肆虐的悲伤与绝望涨得心口疼痛欲裂。
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