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将你从宫门口拖回来,怎么能又发疯?”
“……再也不信你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哭了。”
“……大骗子……”许家小姐低着头,地面上不住地被泪珠儿打湿。
“本王刚刚是唬你的。”
许家小姐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望着王爷:“什么意思?”
一个貌美的丫鬟叩门进来,提着新茶,阿九接过茶壶来,替王爷斟上。
王爷将茶碗送至唇边,忽然促狭地一笑:“骗你的,闵秋宵要被发配的消息,是骗你的。”
许家小姐怔住。
“谁叫你没轻没重的,没瞧见本王正与卢大人议事么?扑上来便嚎哭,弄得好似是本王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且不说跌了本王的脸面,你这傻脑子也不想想,你一个将军府的大小姐,在宫门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成何体统?丢不丢你们许家的人?”
许家小姐被他训得直发楞,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再说,你也不想想那皇宫外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耳目爪牙一抓一大把,你跑那儿一嚷嚷,弄得本王好像跟他脱不了干系似的。要么,你还嫌本王现下的日子太安逸太闲适了一点?”
许家小姐动了动嘴唇,话还未出口,眼泪便又先落了下来:“……我还不是,不是太心急了么……我找不到别人能帮我,这朝里的官,与我爹爹交情甚好的,除了你,还有那几个外放的、办差的大臣,剩不下几个了。我爹爹不在,哥哥不在,现在秋宵哥哥又出了事,我心里头都要害怕死了!”
说罢,急得又要咧嘴大哭。
王爷忙劝慰道:“莫哭莫哭!哎呀,都说了是唬你的,怎么还要哭?行了!”
“你唬我的是秋宵哥哥要被发配,可若不是要发配,而是下狱呢?或者杖刑什么的呢……要是杖刑,秋宵哥哥哪里受得住……”
王爷不耐烦地摆摆手,对她道:“你呀,不用替他操这份闲心了。我也不用,咱们都是局外人,只看着就好。闵秋宵绝对不会给判重罪的,最多也就是个削职。”
“真的?”许家小姐肿得好似桃儿一般的眼睛顿时一亮,“这回真不是唬我了?”
“自然是真的。”
“不行,你得起个誓,保证你没骗我。”
王爷立时白她一眼,不屑于她那小女儿家的把戏:“你爱信不信。”
许家小姐这才犹犹疑疑地道:“那……那好吧。可是,为何?”
“这案子,毕竟不是他主犯,能证明他参与其中的证据也只有从钱海那儿搜出来的信函而已,更何况,他爹爹如何会放着自己的儿子受罪?少不得会替他奔走此事。他们家往上三代都是朝廷重臣,根基深,人脉广,自然晓得该找哪些人,疏通哪些路,不比本王这没权没势的无能王爷便利得多?朝里的很多人,说一句话比本王说十句都管用。闵家老爷子心里都有数的,你不必担心。”
王爷略顿,而后继续道:“而且,他还是当朝的状元,原本是件光耀门楣的事,自然闵家老爷子也不会叫这家族荣耀抹了黑,一定会处理得滴水不漏的。你呀,若不信,且等着看吧。”
许家小姐这才终于止住了哭声,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想来真奇怪,这状元郎瞧着也不是那么个贪心的人,平素为人也正直,不像是个会做这样糊涂事的人呀,怎么……”他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笑道,“都说人心难测,真真如此。”
“你不许说秋宵哥哥的坏话!”她挑眉,“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地方。”
王爷将目光收回,转望向许家小姐,轻轻叹一口气:“阿乐,那个闵秋宵就那么好?”
许家小姐点点头。
“傻子。”他语气柔软起来,“连本王都看得出,他不在意你。”
“我知道。”许家小姐讷讷地站着,出神了很久。
而后忽然嘴角弯了弯,无奈地笑了:“可是就是喜欢,就是想要对他好。即使他不在意我,即使他心里没有我,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制止自己。说我傻也好,说我笨也好,可是已经喜欢上他了,没得药医了。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追随着。”
说着说着,眼里就又泛起了泪光,她急忙低下头,将眼泪揩干净,又笑:“也一直盼望着,说不定呢,说不定有一天,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终于看到了我的好,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傻阿乐。真傻。”王爷忽然转向一直旁观的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