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完,才能准时下班。因为她知道下班之后该去哪里,哪里有人在等她。
「还有……」雷凛然又说:「特别漂亮。」
墨欢颜笑了,灿烂的笑颜就像她办公桌上的那束白玫瑰。她把童列宁送的玫瑰搬到办公室里,没办法,他天天都跟阿婆买,既然家里塞不下,她只好把一部分拿到办公室。
天天有白玫瑰作伴,她当然精神特别好,效率特别高,而且漂亮。
她本来就漂亮,但以前是含苞的,现在是盛开的,她甚至不害怕凋零,因为落花也有落花的美,童列宁这么说过。
只要是童列宁说过的、做过的,她全都牢牢记在心头。她现在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他,想他想到心痛的时候,她还会从包包里面拿出那把黑色梳子,然后紧紧握在手心里。
童列宁给她一把梳子,而她则给了他一把钥匙。
因为童列宁不是天天都能开车跟她一起回家,他毕竟是俱乐部的老板,三不五时会有推不掉的应酬,或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谈,他白天好像也在做些什么,但他没说,她也没问,反正男人有男人的事要谈,那些她都插不上手,坐在那里也听不懂,坐着坐着,她会想一个人先走。
「再等我一下,再一下下就好。」童列宁总是急忙对她说。
她看得出来他很希望她留下来,她知道他又想弄乱她的头发,她也想,有时候她一整天都会想要他,想到拼命掐着他送给她的梳子。
「噢。」于是她又坐下来等他。
但总是又过了很多的一下下,他们仍然在谈事情。
「我还是先走好了。」她找了个空档插话。
「你生气了?」他问。
她很喜欢他担心她生气的样子,但她没有生气。他有他的事业,她并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就像她白天也要工作一样,他也不会无理的要求她不要去上班。她是很明理的人,偶尔喜欢看他着急的表情,但是她不会折磨他太久。
也许三秒,或是五秒钟之后,她会对他笑道:「我没生气。」接着又偏了偏头,故意愁眉苦脸地说:「但我得先回家帮你洗臭袜子。」
他凝视她,几秒之后,终于咧开嘴,像个孩子似的问:「我的袜子很臭吗?」
「当然……不!」她故意耍他。
童列宁扬了扬眉,扯出一抹笑,丢下谈生意的对象,把手摆在她腰上宣示主权似的,一路护送她出来。
然后他替她拦下一辆计程车,探头进去跟司机报出她家的地址,跑过那附近的司机没有不认得他的,而每个见了他都眉开眼笑,因为他会掏出千元大钞当车资,而且不用找零。
「童先生,谢谢。」司机当他是个财神爷。
「开慢点,别闯红灯。」童列宁交代完司机,又暗暗记下对方的车牌号码,好像随时担心司机会把她拐跑。
「童先生,你放心。」司机拍胸脯打包票。
但是他不太相信司机的保证,替她打开后车门,等她坐进车里,关上门前又说:「到家时给我一通电话。」
而通常她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他,车于还在半路上,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接听,他沙哑地说了一声「是我」,然后就把音乐放得很大声给她听,一直听到她回到家。
然后她挂断电话,开始整理家务。
她现在开始喜欢回家了,因为除了发呆,她还得替花浇水,帮他洗衣服,他有一些东西放在她家,而她会把它们整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整整齐齐的跟她的东西放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他们的东西也在一起。她忙着那些事的时候,就算是一个人,心里也是甜的。
对了,她想起来他有件衬衫掉了一颗扣子,她得帮他补上去。其实他平常很少穿衬衫,他习惯穿纯棉t恤配牛仔裤,他穿t恤很好看,因为他够高、够挺,不过他穿衬衫的时候会有另外一种味道,潇洒而成熟,但他不穿的时候更好看,他的身体像是雕刻出来的,精瘦有力,毫无赘肉,怎么看怎么帅。
而且她知道不管多晚,他都会来到她身边,因为她给他一把钥匙,那么不管几点钟,即使她睡着了,他也进得来,而且她随时欢迎他摇醒她。
那天,童列宁将近凌晨三点才回来。
他工作了一整个晚上,身体和心理的负荷都到达了极限,他原本觉得累坏了,但在看到她之后,疲惫感瞬间消失无踪。
他应该去洗个澡,但他只是上个厕所就回到床边,坐在一张椅子上,就着月色,凝望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