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陈豫受到鼓励,揸开手指,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陈豫敏捷地闪到郑芷蕙身后,让开了对面来的人。
许多年以后,陈豫依然记得那时掌心中传来的火热,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情似火;意识到爱情来临的内心抑制不住的冲动,把喜悦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飞上秋天里高高的天空,俯瞰山川河流,高歌一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还想从高处发现茫茫人海中的算命老先生,赞美他的神术。
一直以来,陈豫都认为爱情是会传染地。如果今天没有遇见祝书浅,他和郑芷蕙之间的微妙关系还将延续下去,直到出现下一个不为人知的契机。陈豫隐隐感到,他们这个小圈子从胖娃的奇遇开始,将会出现一个又一个惊喜,说不定也不全是喜剧,陈豫想到安辉和李可摇摇欲坠的关系。
大家都在的晚上,如果没安排别的节目,安辉、田振宇和陈豫经常玩扑克。大家刚住到一起的时候,每次玩到九点过,李可洗完澡,在房间小声呼唤安辉一句,安辉马上宣布最后一把,打完就屁颠屁颠地回卧室。那时候,安辉和李可也住到一起没多久。到这个夏天,安辉经常主动邀约田振宇和陈豫打扑克,有时候把小晟也叫上,李可洗完澡,怎么叫安辉都叫不进房间。有几回陈豫哥三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主动提出休战,安辉坚决不同意,说至少要决战到半夜。往后,哥几个都懂了,只要安辉邀约打扑克,就调侃他李可是不是又在洗澡了,要不要买几根鞭泡酒,实在不行现在出去买点伟哥。
安辉是北方人中的另类,高高的个子,瘦得像根竹竿;一脸的胡子都长到脖子上去了,看上去还有几分英气,却很“惧内”,成都这边叫“耙耳朵”。李可在成都女孩里也是个另类,十足的家庭主妇类型,把这个组合起来的家里整得井井有条;她一米七的个子,结实的身体,停水的时候能一手一桶从院子里拎上三楼。有时陈豫他们会恶作剧地描绘虚弱的安辉屈服在李可的剽悍之下楚楚可怜的样子,有时陈豫他们会同情地看到大半夜了,安辉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这时,安辉会解释一句,李可打鼾,睡不着。
这种状况到了最近才出现改观,陈豫认为在春天升温,夏季高温的时候,人体的细胞会充满活力,有的个体甚至会亢奋,出现**旺盛的现象。天凉下来以后,这些身体内部的蠢蠢欲动会恢复平静。但这种反常状态到了安辉那里,他就认为有古怪,反常即是妖。有几次喝麻了,就剩下陈豫和他两个人的时候,安辉会神经质地说,别***被戴个绿帽子。陈豫以为他开玩笑,说,兄弟,你懂哥的,那不是哥喜欢的类型。安辉会解释说,我当然信得过你,你的人品没有问题。
这话一说,陈豫就明白了,他想起田振宇经常在家里只穿个仅仅比内裤长一点的花短裤练肌肉,还不时向大家展示。后来习惯了,只要进了屋就脱成那样,整整一个夏天,怎么劝都劝不住。秋凉了,他的衣服还不穿,陈豫常常在房间里听到客厅里的田振宇冻得直打喷嚏。有时候,李可会称赞田大帅哥强壮,有男人味。也许大家听来都觉得无所谓的话,到了安辉耳朵里,就变了味。李可停止了无休止的索取之后,安辉反而觉得不塌实。
陈豫安慰他,说小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老一轮,李可看不上他的。田振宇虽然风流,但绝对不是敢盗嫂的人。你面临的不是红杏出墙的问题,而是你自己的心态,李可很爱你,不可能对不起你,你想多了。
安辉的疑虑和抑郁得不到宣泄,无人理解,常常把不开心写在脸上,脾气也有点暴躁。田振宇不明白为什么,依旧光着大半个身子在家里晃悠,陈豫以往还劝他注意形象,现在不好说了,万一田振宇把衣服穿了,到安辉眼里,又成了欲盖弥彰。
李可开始忙了,要去上什么夜校,拿个什么从业资格证,准备找个工作。陈豫一天到晚计划着怎样多点时间和郑芷蕙多点时间在一起,好培养感情,热闹的家里变得冷冷清清,平常干净的茶几上染上薄薄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