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又没说两个飞行员都是她男朋友,我只是不确定是哪个而已。况且,就算都是,也不见得是什么奇怪的事……”
“哼,不就是因为飞行员欺负了你的好朋友嘛,老实交代,你们过去是不是有一腿。她那句话怎么说的,有情愫的朋友,那是什么,是不是传说中的红颜知己?”郑芷蕙打断陈豫,一串连珠炮没发完,陈豫追上去逗妞妞去了,气得她在后面直跺脚。
陈豫的老同学柯锦楠立志要嫁个飞行员。头一回,出去旅游的路上邂逅了飞行学院一个姓苟的教员。她很主动。熟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成纱。以柯锦楠还算不错的外在条件,交往进展神速。时机一成熟,两人准备让关系更上一层楼。这位仁兄好歹也是月入几万的高收入人群,竟然小气得带着柯锦兰去小旅馆。无奈条件实在太寒酸,他把她带回了家。路过成人用品店的时候,她说是危险期,让他去买避孕套。苟飞行员口直心快,说家里有,看柯锦腩脸色不好,又解释说是和一年多前已经分手的女朋友没用完的。到了房间里,柯锦楠先洗完澡,想找本杂志看,无意中翻到床头柜里的避孕药,生产日期就在半年前,恼羞成怒,把药全部抖在床单上,穿好衣服匆匆离去。
柯锦楠仍然对飞行员情有独钟。陈豫有个同事又给她介绍个三十多岁的姓孙的小飞。那把年龄,早就是老飞了,但平日里大家都把那些没有当上机长的副驾驶称为小飞。孙小飞性格粗暴,相貌丑陋,但为人豪爽,有金钱开路,几下就打动了柯锦楠。两人感情日深,接下来就要谈婚论嫁,不巧的是,有一次,陈豫的同事喝醉了,吹嘘孙小飞常带他们去会所玩“皇后与将军”、“公主与骑士”,其人还本领高强,常常一夜连御七女,这话传到柯锦兰耳朵里,她果断翻了脸,后来又觉得反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姓孙的也算太坏,让陈豫彻底无语,渐渐疏远了这位爱慕虚荣的有点情愫的异性朋友。
很多人都认为飞行员是天之骄子,也许他们自己也这样认为,但对于比较了解的人来说,他们就是高收入的司机。而且这一行的门槛渐低,陈豫的好几个同学都半路加入了进去,两个近视眼,一个走路和坡坡一样,一紧张就会同手同脚。这几个刚被列为学员就已经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后来工作了,更是吃喝嫖赌,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这是个别现象,但谁也不否认这就是群体特征。隔壁两个飞行员,陈豫见过几次,如果可以以貌取人,两人明显轻浮。
至于那个“弃妇”,郑芷蕙给陈豫讲过她的神经质。
同住一个单元的邻居,有时忘记带单元门钥匙,见谁家亮着灯,按下门铃,打个招呼,请求帮忙开下门,这是常有的事。“弃妇”不一样,不论早晚,有时甚至半夜三更,也不管陈豫家有没有人,动不动就一遍又一遍地按门铃,不但人怨,连妞妞都愤怒得一副要咬人的模样。郑芷蕙帮她开过好几次门。“弃妇”到了家门口,同样不管时辰,“嘭嘭嘭”一阵猛敲。有两次郑芷蕙躲在自家门后面听见她敲了半天,然后从包里掏出钥匙自己开门进去。郑芷蕙吓得睡不着,等陈豫回家就搂着他说隔壁住了个恐怖的女疯子。
在小区里遭遇“弃妇”的那天夜里,郑芷蕙睡的早,睡前叮嘱陈豫玩游戏只能玩到十二点。到时间,陈豫悄悄爬上床,见郑芷蕙睡的正香,又偷偷接着玩。一不小心玩到天都快亮了,陈豫一看时间,五点过,于是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里。躺下不久,刺耳的门铃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客厅里妞妞愤怒地吼。
陈豫跳起来,要给这个不懂事的家伙一点教训。他顾不上夜的寒冷,赤着上半身,下身只穿了条花短裤,在次卧的坏铁床下抽出一根铁棒,带着狂燥的妞妞冲下楼去。
铁门打开的一刹那,陈豫看见了灯光下不速之客的眼睛。这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黯淡得像无边无际的黑夜,无论你用什么目光去打量它,都像被它吞噬得一干二净,陷入它的那种凋零般的气息中。在看清楚来人的脸以后,陈豫瞬间凝固,像掉进寒冷刺骨的万载寒潭。
郑芷蕙口中的“女疯子”、陈豫口中的“弃妇”竟然是李小瑶。
妞妞这个蠢货也停止了吼叫,它谄媚地摇着尾巴,走到李小瑶跟前,围着她的脚闻了一圈。李小瑶的身体抖了抖,不知是冻坏了还是怕狗,或者是被陈豫拼命般的气势给震慑住。
虽然陈豫冲下楼是要警告敲门之人,但是对“弃妇”还是满怀同情的。在认出来人以后,这种怜悯逐渐被恶心所代替。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陈豫板着脸说,“赶快进来,不然我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