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陈豫感觉他对范老先生十分敬重和佩服。qdhbs.com
“小兄弟,这茶还过的去吧?”范老先生带着几分得意。
“过去听说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喝了老先生的茶,一下就觉得说这话的人真是井底之蛙。”有求于人,陈豫不得不敷衍两句。
“这水到是一般,不过是山上取的几块寒冰。这茶叶就有意思了,你们来的时候看见门口那几株茶树了吧,开春的时候老夫每天清晨拿夜壶去浇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哪,雨水前几天,抽出几片新叶,呵呵。”范老先生哈哈大笑。
老马眉头一皱,而陈豫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饮过茶,老马识趣地起身去花园散步。范老先生正襟危坐,恢复了世外高人的气度,开口问陈豫:“小兄弟,你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老先生,我还是想问姻缘。”陈豫说罢,毫不犹豫地要写下真实的生辰八字。自小陈国安就告戒陈豫和他的父母,切不可向人透漏完整的生辰八字,几年前在石金寺陈豫即使要写,也会略作改动。此时陈豫面临人生最大的困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陈豫刚写完六字,范老先生止住他,把纸叠起来,交还给他,略作沉吟之后说:“这样就可以了,前番在石金寺老夫已知晓你命合豫卦,爻据卦中孤阳,只要这六个字,完整的八字自然逆演可得。”
“请老先生指教。”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一阴一阳之谓道,二气相感而成体。豫卦孤阳,统率群阴,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势,可惜生不逢时啊,如今这世道,谁人能得三妻四妾啊。”
“老先生,我不求妻妾成群,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范老先生向陈豫比划了四根手指。
陈豫不解。
“第四个才是你的妻子,也就是豫卦中第五爻。”
“你上次说,我现在这个女朋友是第二个?”
范老先生点了点头。
“我不信,我今生非他不娶。”
想到真的就要失去郑芷蕙,陈豫突然觉得无法接受。之前不管怎么吵、怎么闹,心里毕竟存有雨过天晴、和好如初的侥幸心理,如今听范老先生这么一说,陈豫顿时心如刀绞。
范老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范老先生,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相信你,我回去就和她结婚,老天也阻止不了我。”
“你斗不过命运,更斗不过老天。”范老先生有点不高兴。
“老先生,请原谅我言辞里的冒犯之处,我由衷地感谢你多次为我指点迷津,这是酬劳,我告辞了。”
范老先生转过身,背对着陈豫。
陈豫放下早先准备好的红包,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道:”老先生,我们还有多少日子?”
“那要看你对她的愧疚有多深。”
“我问心无愧。”说罢,陈豫强颜呵呵一笑,跟老马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去。
老马察言观色,知道肯定不愉快,进去跟范老先生打了招呼,正要去追陈豫,范老先生留下了他。
出了宾馆,尽管口里强硬,陈豫的心情依然跌到了谷底。
宾馆临江。
陈豫昏头昏脑地横穿宾馆门口的马路,差点被一辆越野车撞到。司机刹车很费力,听“嘎吱”的啸声,估计abs都踩出来了。司机很愤怒,探出头骂了句“走路不长眼睛的东西”,陈豫没有理他,践踏着新绿的草皮径直走到江边,沿着石梯走了一半,呆呆地坐下,望着滚滚的江水,头脑中一片混乱。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了多少英雄豪杰。在奔流不息的江河面前,人也许永远只是过客。难道在自己有限的生命的小溪中,郑芷蕙最终也只是涉水而过的过客,或是踏水玩乐的戏水之人?她为何就不是那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伴着河水漂泊到尽头。
陈豫沿着江岸漫无目的地走着,吹着早春寒冷的晚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沿途的路灯释放出冷冷的光,像一把无形的刀,斩断街道上人间的繁华跟他的丝丝牵连。雨后浑浊的江水在灯光的照射下,黄黄绿绿,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陈豫竟然联想到了幽冥世界中的黄泉水。
陈豫虚浮的脚步停在路灯的尽头。
在最后一盏路灯下矗立良久,陈豫依然浑浑噩噩,仿佛行尸走肉。当他能觉察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和行人了,对面矮墙下的烧烤摊生意如同街道一般的冷清,做生意的是个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