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每天半碗水半碗饭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
嘉容低着头哽咽道:“我心里难受,我吃不下去。”
长安想想也是,以她的性格,姐姐死了,不哭个十天半个月的都对不起她小哭包的称号。
“人死不能复生,你得为了赢烨保重你自己。饭吃不下,塞也得往自己肚子里塞啊。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若给赢烨看到,还不给他吓着?说好的每天都要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地等着赢烨来接你的呢?”长安将她蓬乱的长发捋到耳后道。
嘉容抬起红肿的双眼看着长安,问:“你觉得我真的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长安道:“如果他这次不杀你,大约是会有把你还给赢烨的那天的。”
“那他这次会杀我吗?”
“你不恨我了?”长安答非所问。
嘉容低下头,默了半晌,道:“我知道怪不得你,一来她将你伤得这样重,由此可见当时情况有多危急,二来,你也不知她是我姐姐。”说到此处,她又哭了出来,喃喃道“她总是骂我傻,可她自己不是一样傻!居然孤身跑到宫里来行刺,便是得逞了,她又能如何脱身呢?”
“自身难保的人,与其有工夫可怜别人,还不如自求多福!”褚翔一把推开门,将屋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第225章 伤愈
嘉容房里,褚翔一手提剑一手抓着嘉容的一大把头发。嘉容像只备受蹂躏仓惶狼狈的幼猫一般蜷在那儿嘤嘤地哭,毫无反抗之力。
长安在一旁不停地用手在嘉容头上摸来摸去,让褚翔没法下剑去割头发。
“你够了没?陛下下旨削发代首已是恩典,还想怎样?”褚翔恼道。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发现长安比他还生气呢。
她一巴掌打在褚翔抓着嘉容头发的手上,道:“一个大男人,这般大喇喇地抓着女人的青丝像什么样子?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啊,你对得起彤云吗?”
褚翔听到她前半句时本来不以为然,听到彤云两个字,倒是慢慢放了手。
长安原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今见他脸上那被刺痛了的表情,心中见鬼地闪过一丝愧疚,于是赶紧从嘉容脑后理出一绺头发,道:“以我对赢烨的了解,喏,这么多,够他心疼了,削吧!”
褚翔看她一眼,手起剑落,削下那绺头发,一声不吭拿了就走。
长安:“……”
见他走了,嘉容哭哭啼啼地转过身来,看着长安问:“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长安被她问得一愣。
为什么一直帮她?
初开始时,自然是带着各种利用目的的,但是事到如今,嘉容于她而言其实已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为什么宁可得罪褚翔,也要帮她?
她能承认,其实她心里也曾有过一个嘉容吗?初生般的柔软、天真和善良,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个世界会是一面镜子,她付出什么,便会得到什么。然而几番磨砺下来,鲜血淋漓的她终是做不到“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于是,那些与生俱来的柔软,天真和善良,在她生命里就像洪流过境,清澈的水都渗入了难以触及的地底,而地表,惟余一堆砂砾和垃圾而已。
但嘉容不一样,她看着百无一用,却真的能做到“命运虐我千百遍,我待命运如初恋”。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不知道痛,只是她懂得原谅,也能够原谅,并且在哭着原谅的同时,还能对未来抱有希望,所以才能做到如此。
对于这一点,长安是很敬佩的,因为她自己就做不到。如果她能做到,上辈子她就应该和她继父他们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如果她能做到,她就该把外婆执意留给她一个人的房产分两套给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这样,也许她就不会年纪轻轻被人一刀毙命了。
可是她做不到。她宁愿母亲没把她给生出来,也不愿她把她生出来后又像嫌弃包袱一般地嫌弃她,丢之不及。她与她所爱的男人组建了家庭,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与她有什么相干?她凭什么要对他们微笑以待?
她恨她母亲对她生而不养,陌生人一般的冷漠,更恨他们为了争夺遗产让外婆死前不得安宁。无人倾诉无处排解让这种恨像毒液一样侵蚀着她的内心和灵魂,所以才有了她和母亲最后那次谈话。
她母亲气势汹汹,说她才是外婆的亲生女儿,在外公不在的情况下,她才是法定的第一顺序继承人。
她不咸不淡地丢给她母亲一句:“不服?你去告啊。”在法律上,有效的遗嘱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