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被挂了，刘文婷也没继续打过去。

聿衍好几天没去医院了，从那天的事发生后，他就一直待在家里。

饭也不吃，就那样呆坐着。终于在今天病倒了，高烧不退，他给刘文婷打了打电话，刘文婷才过来的。

三天前。

“病人大出血，止血。”

“剪刀。”

手术室里，送来一位急救患者，胸腔大量出血，肋骨断裂，紧紧靠着心脏的血管被挤压的十分危险。

“聿医生，你这样做很危险！”

“我现在是主治，听我的！”

“如果不把这里剪断，出血量根本就止不住！”

“咔。”

血止住了，生命体征也恢复了，正要结束时，病人的心跳却停止了。

死了，手术台上的人死了，他明明把所有的后果都想好了才动手的。

就是因为自己，病人才死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手里死了。

聿衍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出了手术室，跟患者的家属说完情况后，聿衍就回办公室了。

刚进门，他就瘫坐在地上。

他把人医死了，医生医生都是治病救人的，怎么今天他就把人医死了。

手机响了，是江阮打来的，他没去管。就那样任由着铃声一直响，好似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分点心。

挂断了，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突然的他觉得好吵，索性就把手机关机了。

聿衍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一闭上眼就是手术台上的画面。转而画面又变了，是那个病人，他活过来了！

他还在好好的，可是胸部却有一个大窟窿，血，好多的血。

他朝着自己走来了！

“聿医生，是你！”

“是你没把我救过来！”

“你不配做医生！”

“啊！！”

聿衍抱着头，疼，太疼了。

他睁开眼时，那个人又不见了。眼前是自己的办公室，他早就结束那场手术了。

“阿衍呢？”

院长在听说聿衍的事情后就急匆匆的赶来了，聿衍没经历过把患者送走的事，他还是有点担心聿衍的反应的。

“在办公室呢，我看他状态不是很好就没去打扰他。”

刘文婷其实心里也担忧，这种事情她也经历过，第一次的时候还真的是接受不了的。

后来经历的多了，她也就麻木了。看刚才聿衍的反应，和她曾经第一次送走病人的时候一模一样的。

院长推开聿衍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聿衍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还是他坐到聿衍旁边，拍了拍他，聿衍才回过神的。

“院长，你怎么来了？”

“我都听说了，你也别太自责。”

“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遇到，也是每个外科医生都要经历的。”

“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那会儿也像你一样自责，无法接受。”

“阿衍，是不是觉得是你把患者给医死的？”

聿衍点点头，静静的看着老院长。

“我们每天要进行不同的手术。”

“遇到不一样的病人，有些救过来的那是最好的，没有救过来的，可我们都尽力了。”

“即使再来一次，在手术台上，我们还是会选择最优的方法去救治每一位躺在手术室里的病人。哪怕我们最后还是没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作为医生的我们，做的就是治好每一位病人。如果我们每次都要因为没拯救回来一个病人就影响到自己的情绪，那下一场手术要怎么办？”

“我们就不动刀了？”

聿衍听着院长的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愣愣的点着头。

“准你三天假，你回去好好的调节一下情绪。”

“医院里还有文婷看着，等你调理好了再回来。”

交待完后，院长还亲自把聿衍送回了家。

“搬家了？”

“嗯。”

“你老婆呢？”

“文苑华庭。”

院长撇撇嘴，小两口这是吵架了。

看着聿衍没多大的事后，他就离开了。

//

刘文婷找来了毛巾，给聿衍做了个物理降温，忙活了一上午她也是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