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登门,雪乔不好推辞,她本向青时告了病假,即刻装模作样地将自己的脸变得更惨白一些,涂上粉掩盖唇色,再找了块布条似的灵器充当抹额。
歪在床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青时才一见她这样,怒就从心中涌起,小妮子愈发混闹,去了一趟踏云梯也不见好,他不似思羽是个急脾气,纵然心中知道雪乔在玩闹,也装作不知。
他也装模作样地叹气,坐到雪乔床边,一脸痛惜。
“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看来去做夫子的事也是不成了。”
雪乔听得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又听青时道“我这一趟过来,本是要与你商议卫寒星的事,你既成了这个样子,这事也就不废你心了,他要实在待不下去,自己在山下找些活计营生也是好的。”
垂死病中惊坐起,雪乔腾一下坐了起来,也忘记装相,忙拉着青时的衣袖。
“什么意思啊,师兄。”
青时推辞道“你都这个样子了,他这是小事。”
“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呢,我们鸟天生地长的,况且我又金丹了,哪里那么容易就得了绝症。”
雪乔马上跪在床上,合掌放在自己额前,认错态度良好。
青时瞧着她古怪精灵的样子忍不住勾起笑容,怨不得师父和师姐宠爱雪乔,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也是极好。
“你带回来那个小子,自那日出了极大的风头之后,我便将他分在了天字班。他学习进度缓慢,没什么长进,而你师姐带徒弟向来任其自生自灭,我瞧着卫寒星这几日过得可不算太好。”
“那你来我鸟窝作甚,不去寒枝殿点个卯。”
“小丫头懂什么。”青时一柄青绿色的折扇点了点雪乔洁白的额头,背着手抬脚就离开。
离开的时候,青时仰头看着碧天云海,沉思再三道“雪乔,我原以为你去了踏云梯能有长进,如今又困在鸟窝,你可想过,倘若你身份暴露,师父又去了,还要叫你师姐再豁出性命去救你吗?”
雪乔眼睛倏然睁大,赌气盘腿背对着青时,滚滚眼泪就要落下来。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当日深夜,万籁俱寂。
卫寒星手执破剑,在凉风习习的习武场上挥汗如雨。
他显然是从下午练至深夜,剑都不知挥动了几百下,身体像是机械一般。
最后一下,他的力气耗尽,倒在了习武场,此时正值明月高悬。
卫寒星看着橙黄色的月亮,深深喘了几口气。
“起来!拿剑。”
君须诺已经观察卫寒星数日,这个家世天资全部平平,只是颜色稍显俊俏的少年凭什么一步登天叫数个元婴真君争抢。
甚至是君须诺最想要的师父,清虚真君都属意他。
虽然后来,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祖父的缘故顺利拜师。
但到底是师父的退而求次。
君须诺自小就没有做过备选,这一次踏云梯却狠狠刮了他的傲气,熏梅自身灵性高,心性坚定,不以外物困扰,她超越自己,君须诺尚且能够接受,但这个卫寒星,又凭什么?
卫寒星苦笑地将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举在身前“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要与我比剑?”
“像你这样胆小畏缩,资质平平的人,光凭努力,如何能得到踏云梯的青睐。”
卫寒星不理他的讽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踏云梯后琉璃火重新回到他的丹田为他掩盖天机,但冰火不容,他的天赋也一并被隐藏了。
他再次泯然众人,自然跟不上班上几个天之骄子的进度,被奚落嘲讽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君小少爷,你停在八数半,只怕是道心不稳的缘故,你的道心是什么?”
“那还用问,我辈修士自然求的是长生道。”君须诺将灵剑收回丹田,抱拳冲着天地庐最高峰也就是门主所在的未眠峰示意。
开辟此间仙域,立天地庐之门规的开山祖师爷的道心便是求长生,也因此,数百年来,大多数天地庐的弟子都修长生道。
卫寒星笑笑,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当日是怎么稀里糊涂就过了道心一关,后来想再仔细询问雪乔,却连日不见她的踪影。
“既然踏云梯不承认,会不会你的道心不是长生?”
君须诺像是受了侮辱一般,恨声道“竖子儿敢论我道心?”
“卧月明本就是开化之所,提倡论道相帮互通有无,君须诺我看你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