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皇为荣兴主持公道。”
得了吧你,自己想主持,还扯上朕,呵。
沈钰虚伪的笑一笑,给了阮娆一个你心里面有数的眼神儿。
阮娆全了礼数,这才有功夫回头瞧一眼沈如星。
“以后有委屈,只管和皇姐说,本宫的皇弟,岂容他人欺负?”
只见少年的脸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泪痕,如今直愣愣的盯着他,还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意思。
听了她说了撑腰的话,便眉目舒展了,泯着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阮娆也心软了几分,摸了摸沈如星的头,便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而那双仿佛盛满星星的眼睛,在望到阮娆逐渐远去的背影时,也慢慢带上了几分失落。
果然,她维护他,只是因为他们是名义上的姐弟而已,成德公主嚣张跋扈,唯我独尊,该是不想有一个被人随便欺凌的弟弟吧。
“殿下要发作柳玉锦,该缓些时候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阮娆最近好说话一些了,这才一落座,许君儒便是直接谏言道。
“缓些时候便太轻了。”
阮娆泰然享受着许君儒的布菜,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句。
“可是诸国使臣皆在……”
“他们总归是要找些事情来做,闲不住的,不如本宫主动点,若不如此,说不定瞧着本宫脾气好些,还硬要把那陈国皇子许给本宫当正君呢。”
正君大气得体,偏阮娆就爱逗他。
“殿下!慎言!”
许君儒羞恼不已,却也不敢大声发作,没见到那陈允溪与陛下相谈甚欢吗?
“阿儒平日里高洁大方,就如那庭院里的青竹一样,如今这气急败坏,小脸又红又黑的模样,倒像是紫竹!”
不想公主殿下半分收敛也无,既唤了他小名,这般亲昵,让人脸红,又拿他比作青竹变紫竹,便越发觉得气恼。
一时之间,还真像是从青竹变成紫竹似的。
“黑脸俏郎君?”
阮娆笑道,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给他吃。
嗯,她故意的。
毕竟笋嘛。
但在许君儒眼里,这还是第一次见阮娆夹菜给他,还是喂给他吃,他也倒不介意喂给他的是笋了。
许君儒面上有几分不情愿,心里却是开心的。
谁愿意和自己的妻主相敬如宾,无一分恩爱可言呢?
“殿下,这与礼不合。”
许君儒违心的劝道,虽打量了一圈四周,似乎并没有人在看他们。
但作为左丞相许家自幼培养的嫡长公子,礼仪风范刻入骨子里,他不敢轻易打破,但妻主所为,他也不敢轻易拒绝。
“本宫让你吃,嗯?再不吃,本宫的手可酸了。”
“谢殿下赏赐。”
许君儒乖乖谢恩,这才吃下了嘴边的这块竹笋。
挺脆的,调味适中,竹笋炒肉这道菜还不错。
许君儒细细的咀嚼着嘴里笋的清甜,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再望向阮娆,她已经开始欣赏起殿中的歌舞了。
伶人们正在跳一曲水袖,碧蓝色的裙摆在中间摇曳成花,舞姿优雅,眉眼秋波一般挽着情愫,引得一群贵人拍案叫绝。
但再美的伶人,再好的舞姿,也比不上眼前仅有一个的侧脸盛世无双,许君儒看着看着便有些失神了。
等回过神来,阮娆却是早已没看台上的水袖起舞,不知何时凑到了他面前来,还离得那般近。
温热的气息吞吐到他的面颊上,引得他的睫毛颤动不已。
“阿儒,一直盯着本宫,怎么?本宫很好看吗?”
“殿下……”
好看。
他知道,完了。
他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