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男子叹息:“好友将圣上都说出来了,他自然不好反驳,可观其脸色就知道他内心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却只能苦笑道,誉文兄此言自是正理,你我知交今日难得一聚,远的多谈无益,不如说说如今这南京城如何。”
这是一间高档茶楼,装饰古朴典雅,墙上屏风上处处留有文人墨迹,让整座茶楼的文化氛围显得极其浓郁,也因此成为这南京城文人士子闲散官员时常出没流连之地,说话的两名士子,一个叫石碌字进之,另一个叫陈则字誉文,两人都是应天府的举子,今天约好一起来这茶楼闲谈。
朱慈炯虽是古代出生,可真正生活的时代还是现代,要是让他如同长姐长平那样整日闷在深宫之内,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发疯,在北京时候还要不断作图默写各种现代知识科技,甚至还在不断思考一旦到达南京应该如何着手布局,现在离开北京到了南京,就像是好不容易脱离牢笼的困兽一般,还想让他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发霉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朱慈炯来到南京这近一个月,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微服出游……
今天朱慈炯带了韩赞周出来转悠,身边跟的六个护卫,是林森从新军中抽调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至于苗宣现在为了江心洲八卦洲的事务忙的脚不沾地,就算想跟着伺候,朱慈炯也不会给他偷懒的机会……
茶楼的第二层用屏风隔开了一个个雅座,朱慈炯就坐在其中一间雅座内悠然品着香茗,脸上似笑非笑的听着屏风隔壁的两名士子高谈阔论,韩赞周站在一侧,时不时续上茶水,至于六名护卫也都点了茶分座两桌,注视起周围的风吹草动。
“要说南京最近的大事吧,在陈某看来无非就是三件,第一件自然便是定王殿下奉旨南下祭奠孝陵,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此等事非你我等士子可以妄加评论,第二件事自是定王爷一路南下收拢流民百姓,妥善安置于江心洲上,如今更是在江心洲大兴土木,力保不让不一个百姓受冻饿之苦,仁义之举可感天地,大明有此贤王,实乃百姓社稷之福啊。”
石碌点头:“誉文兄此言深合我意,大明若是能多一些像定王爷这样知万民疾苦,视百姓为子民的贤明王爷,大明何愁不能中兴,可惜尽是些如襄王,楚王,福王这一类视百姓为猪狗,宁可城破也不愿出银犒军的无能无德之王,可笑那老福王朱常洵,李自成狂攻洛阳之时尚不知体恤犒赏军兵,城破之后被李贼搜出金银六百余万两,田锲地锲两万余顷,最后若非两名承奉哭求,只怕死后连一副薄棺都不可得,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扼腕,誉文兄所言第三件事应该便是小福王被袭之事了吧。”
陈则微笑道:“要说真正让城内百姓震撼之事,当属福王被袭,最后致使盐商熊仓满门六十八口被斩之事了,熊仓这些年以来倒行逆施,不知逼杀多少条人命,更是里通匪贼,致使流寇声势壮大,定王没将熊仓千刀万剐倒显得太过仁慈了。”
石碌品了口茶又续满水,淡淡说道:“定王此举虽稍显毒辣,可终究是大快人心呐,不过石某听闻,如今民间多有议论,说是定王殿下花费重金安置流民,以致银钱短缺,所以借福王被袭一案,借题发挥这才抄灭熊仓满门,如今那蒋伸还在发卖熊仓名下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