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炯儿的人?”周后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梅凤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方印鉴,双手捧给周后道:“这是王爷的金印,娘娘请看。”
“你真的是炯儿的护卫?”周后没有去接印鉴,眼中反而多了些许警惕。
“民妇没有欺瞒娘娘的必要。”梅凤眼中闪过一点无奈道。
“炯儿要你们怎么做?”
梅凤道:“定王殿下,这次派遣了一千护卫潜回京师,就是怕李贼势大北京难守,故而让民妇等人见机行事,要是京师城破,则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天子、皇后、懿安皇后还有太子、永王、昭仁公主救出京去南下留都,娘娘请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有十足的把握将人送出京去。”
“本宫随你们走!”周后没做什么考量,此女如果是李贼的人,她就是不想走也得走,反之如果是炯儿的人,她就更得走,只要能到了南京,夫君能励精图治,就未必没有收复河山重振社稷的机会。
奉天殿内,崇祯端坐龙椅之上眼神空洞,耳边传来的喊杀之声越来越近,他本以为李贼杀入内城突进皇宫,起码还要几天时间,那么他还有时间布置两个儿子逃离之事,没想到贼军来的这么快,一个时辰前刚攻破外城,如今便已杀进了皇城。
慢慢走下龙椅,崇祯拿过天子剑,眼中满是坚毅之色,长叹道:“李贼曾说,大明久席泰宁,松弛纲纪,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赂通宫府,朝端之威福日移,利擅宗神,闾左之脂膏殆尽,公侯皆食肉绔胯,而倚为腹心,宦官悉龃糠犬豸,而借为耳目,狱囚累累,士无报礼之心。征敛重重,民有偕亡之恨!如今看来他说的不错啊,朕好恨!好悔!恨不能用手中之剑,斩尽这满朝文武,肃清这天下妖氛呐。”
说完,崇祯一把拔出长剑……
“陛下!”王承恩被唬了一跳,一个箭步冲到崇祯面前跪下,他没有胆子去夺剑,但已是做好追随崇祯于地下的准备。
“我大明近三百年天下,无称臣纳贡,无和亲结盟,不割地不赔款,其节远胜历朝历代,如今社稷将亡,朕身为一国之君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无它尔!崇祯缓缓说道,承恩,随朕去这后宫一趟,待朕斩杀妃嫔,就该轮到朕上路了,朕死当以发覆面,实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陛下……”奉天殿外,原先那名通报外城失守的小太监,再次连滚带爬冲进殿内,疾呼道:“陛下,侍卫作乱,如今已杀向奉天殿来了。”
“什么?”崇祯怒喝道:“齐阚何在!王之心何在!”
“齐将军已被乱军斩杀,王公公下落不明。”小太监磕头如捣蒜,齐阚乃是护卫皇城的侍卫都统,王之心负责掌管宫禁钥匙,这两人一死一失踪,可见皇宫已经混乱到了何种地步。
“罢了,罢了。”崇祯长叹:“朕之子女,后宫妃嫔是死是活,就自求多福去吧!朕这就先走一步了。”说罢,眼睛一闭长剑一横,已架在脖子上,正要狠心割断自己咽喉,只见奉天殿大梁之上,一道黑影如同灵猫一般悍然直杀而下,手中一柄钢刀冒着寒光格开天子剑,整个人顺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手中钢刀一甩,已没入传信小太监的胸膛之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几乎如同事先早已锤炼了万千遍了一般。
崇祯骇然,原本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嗖的一窜,护在崇祯面前,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陛下眼前行凶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