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温柔地打开信件,像是怕伤到其中的文字。
“文娘,时光荏苒,我们的相见日已久违,不知你可安好?”
“这里的冬日光景十分绮丽,梅花的香气如诗如画地弥漫了整个关内,我记得你最痴爱梅花,你愿否来陪我共赏这最后一场雪梅的瑟瑟之美?”
“我猜,你大抵是不愿的,否则也不会让我的等待如此漫长,不过这并没有关系,只要你与桃桃过得幸福,我便会心满意足。”
桃桃的泪珠悄然滴落在信纸上,她轻声呢喃,“她愿得,母亲她一直都愿得。”她泪眼朦胧地继续看下去。
“我的生命,恐怕已经所剩无几,等你的日子已经让我觉得太累了,这一世,就让我先一步离开,来世,我们是否可以再做一对夫妻?”
桃桃将信如宝贝般妥善收好。
她呆呆地望向窗外,眼光停留在山坡上盛开的梅花上,她想,这样也好,至少父亲和母亲有机会重逢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二日,她才强撑着找来了父亲原本的那些兄弟们。
她看着原本父亲的兄弟们,仔细地问着这些年他爹的情况。
几个叔叔都是看过桃桃小时候的样子,如今见到她一夜变成了一个小大人的样子都有些感慨。
他们将当初他们赚到钱准备打道回府时,如何遇到了意外,又如何托原本相熟之人,将桃秋白的物件送回去。
当时大家都伤得很重,等到伤情好转,已经过去很久。
桃秋白醒来已经是个废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写信告诉文沛蓝,却没有回应。
便一日日地消沉下去。
而他们这几人本身就是没有妻儿老小的,便陪着桃秋白在这玉门关安了家。
听完他们说的故事,桃桃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心里不停地涌出酸涩。
将桃秋白还剩余的银子平均分给这几个叔叔,剩下的银子用来着手父亲的身后事。
季清欢悉心帮她处理好身后的事宜。
最后,桃桃选择了将桃秋白火葬,他的骨灰与文沛蓝的一同放入了一个陶罐里。
等陶罐封好,桃桃跟随季清欢几人捧着陶罐上了后山。
在梅花开得最美丽的梅树下,他们将陶罐埋了下去。
桃桃默默地看着柳重楼和大柱两人挥汗如雨地挖着土。
她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梅树,轻轻伸出手,抚摸着枝丫上盛开的花朵。
低声细语间,她呢喃地说道:“清欢姐姐,他们终于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对吗?”
季清欢瞥了她一眼,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是的,文姨和桃伯父,再也不会分开了。”
这是一件好事,桃桃心里想,至少爹娘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等柳重楼将土重新掩盖好,又堆出一个小小山丘,“好了!”
几人点燃了三柱香,分别行礼拜了一拜。
等到桃桃烧完纸钱,又在林子里停留了一阵子,几人才一同转身下了山。
桃桃在这个过程中,无声的泪水滑过脸颊,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她觉得有些心痛,但却无法哭出声来,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土堆,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惆怅。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几人。
桃桃走在最后,她看着大家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突然,前方的季清欢停了下来,她转过头,伸手拉过她的手。
“桃桃,你还好吗?”她声音温和地问着桃桃。
桃桃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我还好,只是有些想他们而已。”
季清欢沉默了一会,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等到他们回到小院里,天已经黑了下来,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
贺嫂子看见回来的几人,急忙擦了把手,她看着桃桃沉默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她上前摸了摸桃桃的头,“桃桃,贺嫂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鱼,等会可得多吃点知道吗?”
桃桃乖巧地应下,让贺嫂子稀罕了好久。
最近几日季清欢总是带着桃桃到处玩耍,希望她可以走出阴霾。
而她似乎也不希望大家为她烦恼太多。
渐渐地又恢复了一些原本的精气神。
看着她渐渐好起来的样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