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
韩峥起身,周雨柠忙来服侍他,一边给他穿鞋一边道:“昨夜夫人被罚跪了,峥哥哥可听说了?”
韩峥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昨晚用过晚饭后就去了卫所,到后半夜才回来,并不知道家中的事。
“未曾。”
说完起身由周雨柠伺候着穿上外袍,又问:“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不过听说……”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甚?”
韩峥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给老夫人定省。
周雨柠似有些难以启齿般,顿了又顿,道:“小侯爷昨夜不知怎地,给夫人送衣裳,两个人拉拉扯扯……”
话还没说完,韩峥就双目如刀地盯着她:“以后莫要嚼这种舌根,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我这不是……”
韩峥没再理她,径自往宝墨堂去了。
他走后,周雨柠怔忡地往下一坐,若有所失道:“他是不是变了?”
彩萍:“哪能啊,将军对小姐的一片真情,这两年奴婢看得真真的。
“像将军这样专情的男人千年才出一个,平日里也只在小姐的屋里过夜,小姐,您忘了,将军曾经为了您,十年都不曾娶妻呢!”
周雨柠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在凉州待了十年,他从没来找过我。
“十年不曾娶妻,却为那个沈棠开了口子,如果我不回来,他们二人怕是……也会举案齐眉。”
她说到此处,吞声咽泣。
彩萍忙又劝道:“将军那是以为小姐死在了流放的途中了,否则他定会前往凉州去找您的。
“再说那个沈棠,他能嫁给将军,还不是仗着和小姐长得有几分相像吗?”
周雨柠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她真得跟我很像吗?”
彩萍动了动嘴角,平心而论,二人确有三四分相似,但却只是貌似,气质谈吐迥然不同。
更别说,现在的夫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简直天差地别了。
但她不能这么说,否则小姐又会伤心。
“小姐,无论如何,您只要记住夫人是沾了你的光才成为将军夫人的,其他的您别多想。”
周雨柠将帕子攥紧,切齿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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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自从上次沈棠被罚,韩锐给她送衣之事后,就一直心中不定,于是与严氏两个一商议,决定将韩锐的婚事提上日程。
将消息放出去后,就有不少上门说亲的人,然而严氏眼光甚高,不是嫌对方相貌不够端正,就是嫌对方的家里不够清贵。
韩锐每日被她吵地看不进去书,忍不住怨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我如今连功名都没有,娶妻就能助我高中吗?”
严氏被噎住,狠狠捶了他一下:“谁要你去考什么功名,你娶妻生子,再捐个官不就行了,你姐姐在宫中得宠,咱们就有永远的靠山!”
韩锐差点将妇人之见四个字说出口,一想到是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妥协道:“母亲看着办吧,儿子娶谁都行。”
严氏这才满意,于是这挑选媳妇的活便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了。
过了几日,终于看定了苏江府督抚大人的女儿夏晚荷,夏晚荷的父亲夏喆本在京中为官,刚被调去苏江府任职。
江淮一带本就是富庶要地,夏喆一去又直接是首席之位,可见圣上信赖他,底下的人自然也跟风奉承。
夏家看在得宠的娴妃面上,才将女儿嫁入武安侯府。
没过两日两家就相互交换了庚贴。
棠梨院。
绿芜撩开湘竹帘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沈卿卿穿着雪白的软袍,趴在美人榻上,褪了鞋袜,两脚翘起,将书铺在软枕上,正聚精会神地翻看着。
“姑娘,你这样子要是向妈妈瞧见了,怕是要动手板子了!”
沈卿卿睨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翻开一页,漫不经心道:“她敢打我?”
绿芜将点茶的工具放下,道:“寻常自是不敢,可是如今小侯爷正在议亲,大夫人下了命令,侯府所有人都要规矩行事,前儿还被她打发了好几个不老实的婢子呢!
“向妈妈又最喜欢邀功,您别让她捉到错处,否则她指不定多么难缠呢。”
“哦。”
沈卿卿应了一声,坐起身,告诉自己,前路漫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