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事吧?”
沈卿卿靠在车壁上,面色忧沉,眼神迷惘,不知看向何处。
韩峥见她额前的头发都垂下了一缕,脸色微微发青,神思倦怠到了极致。以为是在内狱待了两天,受苦所致。
他不由地放缓了语气,可说出的话却是气人:“当初走得大义凛然,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惧呢。”
沈卿卿默默无语,闭眼假寐了一会,忽而问道:“锦嫣回去了吗?”
“回了,我倒忘了只要锦娴一句话,就可以救你们出来。”
“将军是说娴妃娘娘?”
韩峥点头说是:“她如今正得盛宠,协理后宫。内狱本就归后宫管辖,她自然可说得上话。”
沈卿卿心中一涩,又觉得讽刺。
自己的一番筹谋全白费了,天下公理,谋害嫡母这种大罪,竟然可以靠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消弭。
内狱后侧,一双寒凉的眸子正幽远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世子,沈夫人已经随韩将军回去了。”
谢凌身旁侍卫燕七提醒他道。
谢凌斜了他一眼,待马车走远,自己也往回走,边走边吩咐道:“下个月便是除夕了,让刘尚书送给韩将军的礼备好。”
“属下明白。”
……
只有吴姨娘进了内狱,没再出来,安了一个谋害主母的罪名。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
一时间江氏这个嫡妻在韩嵘的众妾室面前倒有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威势。
众人平日里安分了许多,江氏一心照看自己的一双儿女,不仅无暇顾及她们,连对韩嵘也冷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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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严氏正式将管家权交到了夏晚荷手里。
然而面对侯府入不敷出的迹象,夏晚荷直接将账本推到了严氏面前。
“侯府如今产业复杂,分工不明,母亲和祖母还是得挑一个信得过的人来认真经营。”
夏晚荷人如其名,生得清丽秀美,小小的瓜子脸,说话的时候眼睛扑闪扑闪的。严氏当初就是看准了她这股玲珑劲。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玲珑过了头。
严氏不紧不慢地坐在上首,瞅了她片刻,方道:“那依你说,何人适合?”
“儿媳刚进府,虽然一切还不熟悉,但也知道,这侯府的产业……不该交给外人来打理。”
夏晚荷初入侯府,就发现这府中的产业竟然是由严氏的娘家人和老夫人方氏的娘家人还有韩嵘三人一同打理。
哪一行挣钱,哪一行亏本账本上都写不明白。
而侯府旁支又多,开销又大,再加上宫里还有一位娴妃娘娘,少不得要上下打点。
说是只出不进都不过分。
严氏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子方舅爷是外人,还是我的亲弟弟是外人?”
夏晚荷心中十分地不忿,这些可不都是外人么,侯府有方氏和严氏这两尊大佛把持着,能好到哪里去。
严氏见她低头不语,冷笑道:“你只管去做你的事,这些旁的不与你相干,也用不着你插手!”
“母亲这话,我就要斗胆驳一驳了,母亲既然让我管家,这里里外外的支出我若都弄不明白,还如何管得好家?
“母亲若不让我插手,那我今日只有辞了这管家的担子,恕儿媳无能为力了。”
严氏听得此言,瞪着夏晚荷,眼中闪过一丝狂怒,霍然站起,单手指着她,正准备发落。
哪知夏晚荷只袅袅婷婷地起身,行了个礼就转身施施然而去。
严氏被她气地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厥过去,刘妈妈见状立即给她喂了点蜜水,又轻抚她的背部。
等她慢慢缓过来了才道:“夫人别动怒,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子骨要紧。”
严氏喘着气:“你看看她,可有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这还是我亲自挑选的儿媳呢!”
她说完开始捶胸跌足,悔不当初。
刘妈妈转了转眼珠子,思索了片刻道:“大奶奶敢这样跟婆母说话,不过就是仗着夏家的权势,但是她家的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皇权。
“夫人不如通知大小姐,让她好好提点提点大奶奶。正好这两天侯爷也要带着她进宫去请安。”
严氏十分赞同的点头,她差点忘了,她女儿是圣眷正隆的娴妃。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