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像吞了口又涩又硬的干馒头,空张了嘴被堵着发不出声。
宋知雾只当她是被血腥画面骇着了。
蹦跳着绕到她跟前,“这是一周前的新闻,我在国外就看到了。”
而后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熊,鼓起腮怒骂道,“都说道士不问尘世,天大的仇也不至于灭人满门啊!
“那些调查的人估计怕惹事,只说是这些道士们偷下山,被发病野狗啃成这样的,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知晓内幕的白简自然是不能说出真相。
故而压着哭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信这些道士们心地纯善。”
宋知雾把一盘切好的水果递给她,同时悄悄凑近。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
“看?”白简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什么?”
“墓啊!尸体啊!我有认识的人在尸检院,这些道士无人认领,等尸检过后大概率随便找个郊区野墓埋了。”
心如鼓点般越敲越快,白简不敢随意应下。
一来是不知是否会有苏家人埋伏着等她,二来,是本能的愧疚导致她不敢去看那些尸体的惨象。
在她的认知里,师兄弟们确实大都因她而死。
宋知雾见她犹豫,杏眼立刻耷拉成落水狗的可怜模样。
“白姐姐,其实我提前回国就是为这事来的。”
“我小时候刚生出来差点没气儿,是宋爸爸求到灵息道长跟前,我才得了庇佑活到现在。”
白简被她虔诚的语气逗笑,“你能活下来,是宋家对你上心照料,一个人的命数自生来便定下了。”
宋知雾却摇头,嘟着嘴陪白简默默吃完果盘。
离开时她抹掉眼角不甘,怔怔发誓,“白姐姐,就算你不去,我也会去看一看的。”
“但求你别告诉我三姐。”
白简下唇被咬到麻木,“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
许是因为宋知雾和宋音回来的缘故,晚饭席面做的格外丰盛。
张妈恐白简与宋音同席会不适应,便自作主张端了几碟菜去楼上。
正巧白简也不想经历被人拿气势压制着用饭,索性乐呵呵承下。
“三小姐自小就是那性子,对人是严厉苛刻了些,可本性不坏。”
白简瞟了眼门外,确定没人,才敢应下她的话。
“我见三小姐器宇不凡,胸有乾坤,自是能猜到她行事光明磊落。”
张妈宠溺一笑,“你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说男人家,不过宋夫人早年逝世,三小姐年纪小小就开始学着掌家”
“……外头人只看得见她虑周藻密,殊不知她吃了常人吃不下的苦头。”
白简跟着附和点头,“三小姐比世上许多男儿都要优秀,我能理解的。”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白简倒不是在说恭维话,这种豪门世家的女子,获了常人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地位财富。
牺牲的,便是与之相对应的人格自由。
一把削剑如泥的厉刃,要经历千百次锤打与煅烧,才能炼就配得上名声的威力。
这些豪门女子,需要从小掐灭天真幻想,浸泡在规条戒令,亦或是利益条文的汤药里,一次又一次熬清认知。
待到瓜熟蒂落之时,再作为代表家族里优秀的展览品,展示在大众眼下。
任人挑选。
白简说不清这种门族迭代是好是坏,好像是大家约定成俗的一套理论,从古至今都未有人站出来辩一辩。
想到明天的事,白简又是一阵头疼。
思前想后,她拿起手机给洛行舟发了条短信。
【你对宋知雾了解多少?】
过了个把小时,洛行舟不厌其烦地打了三个电话过来。
白简半梦半醒,连那句“喂”,都娇得让人骨软筋酥。
洛行舟咂舌调侃,“睡醒了么,我可不是你的二爷,对我撒娇做什么。”
“……”
那头哼笑两声,也不管白简作何反应,“你问我宋家那小丫头?你调查她?”
“宋知雾回宋家了,我怕相处不好……知己知彼么,寄人篱下就该聪明些做足功课,是不是?”
找的理由合情合理,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洛行舟磨搓下巴,叩着手机的手指缓缓敲打屏幕。
就在白简以为等不到洛行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