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过来坐下吧,我有话和你们说。”
苏宝丫对这老老实实站着的几人招了招手。
赵宏兄妹几人倒是不觉的有什么不妥的,反倒是方大他们一家子松了一口气,终于是要给他们安排活计了吗?
这除了下午还能帮上主家的忙的外。这一整晚他们都是在大眼瞪小眼的,可把他们给憋坏了。
不是他们偷懒不找活来干,而是这院里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点的活,院里的活他们早就做了八百遍了。
“方大叔和方杨……方婶子明天就跟着我爹娘他们把山上的地给翻翻,剩余的人明天跟着我三哥就行,他会给你们安排活计的。”
苏宝丫又把家里的人给介绍了一遍,转而又说。
“我这人好说说的很,但也记仇的很,要是让我发现谁吃里扒外,我定是不轻饶。
当然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至于能不能采纳,我也不能给各位保证,但是干的好的话涨工资……钱还是有望的,最后能我希望大家能跟着我家撸起袖子加油干,是吃肉还是吃糠咽菜,得看你们的努力程度了。”
她一口气把自己能说不能说的全都给说了出来,末了后还很贴心的问这几人还有没有意见,要是没意见的话就散会回家休息,明儿可是有的忙了。
“宝丫小姐,那今晚我们住哪?”
苏宝丫嫌弃方杨氏难叫,就直接给人叫成了方婶子,所以现在的方氏面露难色的壮着胆子问着。
这家看起来是挺气派的,至少不比城里的差,都是青砖瓦房。但是她瞧了瞧这家子的主子可是不少的,这房子的房间怕是不能住下吧。
苏宝丫听完一拍脑门,她是不是没把他们不住这的事忘说了?她只好噼里啪啦的给他们说了下现如今家里的情况。
见到几人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后,收拾好这里晒着的稻谷,叫上李氏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山里的家里去。
秋收的这段时间,苏父他们都是白天的待在老宅的这边干活,晚上回新家休息。
“明天衙门怕是会来人收税。”
走在前面的苏父突然来了这一句。
“是啊,这苏家村田多的,田少的基本都收了上来,就是……唉!”
李氏想到今年收上来的稻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今年也不是全指望这地里稻子过活,家里也还有别的营生,倒也不至于饿肚子。
这样一想,李氏就觉得自己的闺女顿时变得可爱多了,就更加的后悔今晚把人给骂了,愧疚心泛滥的她,决定给这娃的零花钱给涨一涨。
要是苏宝丫知道因自己挨骂一事给赢得了涨零花钱机会,今晚高低也得让李氏给骂够本,还装什么可怜啊。
秋收之后便是税收了,由于今天的雨水较少今年的秋收不算顶好的,一亩田才堪堪收上来一石半左右的稻子,倒是比去年少收了半石,这就意味着今年大概会有不少人会勒紧裤腰带过活。
他们县里的县令还算是好的,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政绩,但是也从不苛刻老百姓,上头定下来税收是多少,就是多少,从不曾多收一分一毫。
苏家上好的水田和旱田一共是十六亩,大概收上来二十四石,按照他们这里的农业税收百分之十算,苏家这次满打满算应该上交二十四斗。
把剩余的粮食平分到三份,苏家这家算是正式给分成了。
县里来的衙差把粮食给收上来后,就乐颠颠的走了。
这衙差一走,村里的骂声倒是一浪高过一浪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什么杀千刀的,生孩没屁眼的……
“爹,我家也没见的有多交粮食啊,村里的人什么都在骂踢斗的厉害?”
苏宝丫想着今日要到苏木匠家取甘蔗轮,就干脆跟着苏父到老宅交粮税,她倒也没见过这村里人骂的什么踢斗,一时有些好奇便问了出声。
“这娃娃,又说什么糊话,往年家里踢斗你不也看见了吗,今年村里怕是遇上了吸血的收粮人了,踢得狠了,不然村里人是不会在背后骂得这般惨的。”
苏父往四周瞧了瞧,压低了声音又道。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个怎么回事,今年收咱家的竟没踢斗,还过这事你得烂在心里,谁也不能说知道不?不然容易招人记恨。”
原来是这一回事啊,要是遇上一些有良心的衙差,踢斗踢得没有那么利害的,也就多交个四五斗,要是遇上黑了心肝的,多交个十斗也是有的,难怪村里人会哭爹骂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