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顾裴之几乎不知从何答起。

他对上孟瑶晶亮的双眼，最终决定先给孟瑶泼上一盆冷水, “我一直以来不愿意告诉你，是因为我并没有找到这妖术的解除方法。”

不能给孟瑶太多的希望，以免从云端跌入谷底, 会伤得太重。

顾裴之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语音清浅的向孟瑶讲述着过往的故事。

在五岁，顾裴之失去了娘亲。背井离乡的他在城镇的暗巷靠残羹冷炙苟活了两年，终于在撑不住的时候被路过的沈寻捡了回去。最初的几年，一切都很好，顾裴之简直就清风派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所有人都对聪慧勤奋的他关爱有加。

直到降魔的时候，他被魔物击伤，意外激发出体内的魔气。

所有人都开始远离他, 惧怕他, 唯有沈寻对他伸出援手。

但一切都是假的。

那时的顾裴之尚且单纯, 不知道沈寻心中暗藏的龌龊心思。

沈寻告诉他，大家惧怕他是因为他半魔的身份，若是想要继续修得大道就要剖出体内的魔丹。只要将魔丹交予他，便可以继续留在清风派。在剖丹之前，沈寻还哄骗他饮下混合符咒的血水，说此后血脉相连，清风派上下便无人敢欺负他的弟子。

沈寻耗费了百年的灵力将顾裴之体内的魔丹生生剖出，对外说是将顾裴之体内的魔气封印。顾裴之可以继续以清风派首尊大弟子的身份在清风派修行。

但一切都在这里开始转折。

剖丹后的顾裴之并没有能赢回人心，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不过是一个隐藏在清风派的魔物。

而原本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沈寻像是变了一张脸，彻底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沈寻通过顾裴之的魔丹豢养魔兽，同时顾裴之被沈寻的妖术控制，仿佛行尸走肉，只能听令于他。稍有违背便会痛不欲生。顾裴之仿佛一把刀，或者说一个暗影，帮沈寻干着一切龌龊的事。

顾裴之尝试过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但耗费百年，所有的结果都告诉他，不可能解决。

但也不是没有发现。

他拼命修炼，以为自己的等阶超越沈寻之后便能得到解决办法。却发现自己永远卡在沈寻的身下，每每触及沈寻的顶层壁垒，他的灵力便会反噬身体，逼迫他回到等阶初期，而沈寻也会因为自己的冲击反噬身受重伤。

“难怪你和沈寻二人一直停留在渡劫期。”孟瑶叹息，突然顿悟了为什么有很多次顾裴之灵力飞退的同时，沈寻也恰巧重伤闭关。

顾裴之解释完毕，面色苍白的笑了笑，眼前的少女眉头蹙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惹得顾裴之忍不住去抚平。

“我还是不明白。”孟瑶眼里有化不开的疑惑。

顾裴之便不再藏着掖着，既然做出的许诺，便必须要达到，他尽职尽责的询问，“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寻为什么要豢养魔兽？”

“因为他有野心。”顾裴之嘲讽的一笑，“修真门派各自为营，沈寻即便穷尽一生，清风派也不过是其中尔尔。但是魔族或者妖族可不一样，一人称王，万民臣服。沈寻要的不是三界太平，而是一统。而攻占魔族，由沈寻出面是不合适的。”

“所以他早就知道你是魔君流落在外的血脉。”

一种诡异的框架在孟瑶的脑海中构建起来。

沈寻之所以恰巧在成百的难民中带走顾裴之，根本不是所谓的看中了他天资聪颖，而是他早有谋划。

魔君的血脉统治魔族名正言顺。沈寻扶植顾裴之上台去当一个傀儡皇帝，就等于沈寻控制了魔族。

而在达到他三界一统的目的之前，他还是可以安安心心的做所谓的清风派首尊，背后的操刀手。

顾裴之作为一颗特殊的棋子，沈寻自然不可能舍弃。

所以顾裴之和沈寻之间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顾裴之为沈寻所控制，但沈寻又不能在一怒之下杀了顾裴之。

也就造成了现如今，沈寻不得不保顾裴之的场面。

“明天沈寻必然会亲自行刑。因为他要确保我活下去。”顾裴之安抚似的摸了摸孟瑶的头，“你不要太担心。”

“这妖术也太过诡异了，即便过了明日一关，你在沈寻手下能有好果子吃吗？”孟瑶的眉头蹙的更紧，已经预料到未来顾裴之生活的腥风血雨，孟瑶不信邪的再次询问，“真的没有解除的办法吗？如果你的等级超越沈寻，是不是就能解除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