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酒香味瞬间便馥郁起来,直灌得脑子发晕。
不好!
孟瑶掐起指尖,潜意识里知道要尽快将这金叶丢出。
可是罡风劲烈,直将手往回推,指尖的金叶像是个脱不出手的烫手山芋。
金楼上的大汉不知何时已经落到车边,稍显错愕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看陷阱里逃脱的猎物。
有意思,竟然是个仙家来的小妞。难怪能挡他一阵。
他吊着眼看。
只可惜不过是个金丹期的小修,不值一提。
一只手在他之前摘去了金叶,薄薄的叶片躺在白皙的掌心,“我等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行个方便。”
是稚弱青年特有的声音,满满的书生气。
“我若不......”话语骤然被塞回喉间。
那公子终于侧目施舍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却像是擂鼓敲在心头。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死地狱,恐惧悄无声息,却已经爬入脊髓深处。
“你该拿回去。”男子的语气毫无波澜,似乎在劝说。
坚硬的罡风像是豆腐,被薄软的金叶刀切碎。
他该躲的,可是身体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木制的轩窗逐渐合拢,似乎也隔绝了恐慌的源头。绷成一线的金叶瘫软下来,擦着鼻尖缓缓落下,身体后知后觉的开始颤抖。
威压。
好可怕的力量。
*
金乌夜啼,系统猛地惊醒过来。滴水石规律的击打声在黑暗之中格外清晰。
它困顿的眨了眨眼,少女仍旧在一片柔软红光的笼罩中。
微薄的灵力与魔气缠绕在一起,形成一张混沌却致密的网。
孟瑶蹙着眉头,额头的薄汗也不及去擦。识海中一片滚烫,岩浆沸腾的翻滚着,贪婪的将坠落的力量包裹。
好热......
“专心。”
威严的声音像炸开,少女猛地挺直脊背,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大钟之下。
灵力被轻松的吸收,只剩下些污浊的魔气淤积在丹田之中。细细的火焰坚持不懈的分解着这些漆黑的顽石。
“嗞”
像几百年没通过的下水道般的味道直泛喉头,逼得孟瑶直打恶心。
黑石化为一摊泥水,随后逐渐被火焰蒸成灰白的雾,丝丝融入骨血。
孟瑶冲到池边就开始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还是太恶心了!”
“你你你!”气得老人直跳脚,恨不得生出实体敲敲这个小姑娘的脑袋,“我教你阴阳互用之道,助你以仙资炼化魔气。换做别人怕是要跪下感恩,你倒好......”
孟瑶猛灌了几口花茶方才缓了回来,委屈的瘪了瘪嘴,“我是很感谢,可无论练多少次还是恶心啊。”
也许是来魔界金楼一面被吓破了胆,少女竟是突然转了性子要开始修炼。
想要游历世界的沧澜真人立马就被这小狐狸盯上了。好说歹说,连威胁带哄骗的拜了师。想在九黎壶中孟瑶悟性绝佳,沧澜真人倒也丝毫没有藏着掖着,将毕生所悟尽数灌输。
只可惜往日里见惯了那些泥里摸爬滚打的修士,现如今的孟瑶倒是显出一副娇小姐的做派。
沧澜真人叹了口气,“娇气啊娇气,我哪里收过这样的徒弟。”
少女仿若未闻,对着镜子轻快的补起了眉。
系统与孟瑶同心共体,修炼时的艰险看的清楚,自然看不惯眼前这说教先生,当场气成了一个包子,“不学了!咱们不学了!”
不学?
孟瑶轻快的将眉尾补齐,心却是微沉。
顾裴之身居高位,虽有心,却不可能时刻将自己护在羽翼之下。更枉论其后要与那妖异非常的系统漏洞争锋相对。哪怕自己再不想,在懒惰,也是不得不成长的时候了。
“抱怨归抱怨,学归学嘛!”孟瑶耍赖,委屈的垂下眼嘟囔,“再说哪有人不抱怨的,我又不是大圣人......”
沧澜真人失笑。
眼前的女娃鲜活,说话毫不扭捏,浑身沾染的都是尘世云烟。自己当了千年首尊,不知不觉倒是去了些人性。
“炼化的魔气尚且不稳,现下辅以灵气运化三周天,将其化入骨血。明日卯时再行阴阳互用之法。”
“卯时?!”少女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手里的糕点瞬间就不香了。她跌坐在蒲团上,抽了抽鼻子认命的运转起周身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