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记得很清楚，那天楚瑜带着大军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一身盔甲看起来格外威风。

那个少年，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威风凛凛的男子汉，站在那里，仍旧比小铃铛高出了一头。

少年骑着马朝她靠近，临近时翻身而下，几步来到她面前。

小铃铛下意识抬头看他，虽然他脸上沾染了些灰尘，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但莫名的让她有种心脏狂跳的感觉。

她连忙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他。

“那个，我，我去看看伤员的情况。”

小铃铛说着就要溜，却被楚瑜一把抓住了手腕儿，随后将人往怀里一拉，抱着人几个起跃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小铃铛紧张的要命，他孔武有力的胳膊环抱着自己，让她莫名的感觉安全感十足。

两人落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头上，楚瑜却没舍得放开她，低声解释。

“不用你去帮忙，这次我们设了多处陷阱，并没有多少伤员，而且有军医在，不会有事儿的。

不过，我倒是有个消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说。”

小铃铛听着耳畔他低沉的声音，莫名的一阵脸红，“什，什么消息啊？你，你说就是了。”

楚瑜深吸口气，两只手抓在她的肩膀上，把人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随后，他轻轻捧着小铃铛的脸，让她抬起头，不得不和自己对视。

小铃铛也没多想，顺从的抬头，只一眼就撞进了他深沉的眼神里。

以往她从这双眼睛里看到过很多种情绪，有冷静、愤怒、压抑、悲愤等等等等。

可唯独没有见过今天这样深情的眼神。

没错，就是深情！

仿佛这一刻，楚瑜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不加掩饰的释放了出来，那一双眼睛盛满了他对小铃铛的情意。

所以哪怕他还没开口，小铃铛下意识的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紧张的抿紧唇，不敢说，不敢问，甚至不敢看。

她想低头，可楚瑜不肯，仍旧捧着她的脸颊。

半晌，楚瑜才开口，声音竟然还带着几分颤抖。

“玲儿，不知不觉间，我们认识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了，这十二年里，都是你帮助我居多。

我曾经以为，我大概要用一生的努力才能为外公和母亲正名，可在你的帮助下，只用了仅仅三年就完成了。

我当时就在想，这样大的恩情，我该怎么回报？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很久，可我发现，无论是从权势地位，还是家庭环境，我统统比不上你。

就更别提回报了。所以，我想了又想，好像只有以身相许这一个办法了。”

楚瑜说的一本正经，小铃铛却听得面红耳赤，“我，我没想让你回报啊。再说了，那只是顺手的事情。我报仇的时候，刚好和你撞上了而已。

所以，你，你不用回报我什么的。所以你也不用......”

还不等小铃铛继续说下去，楚瑜就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那可不行。

我虽然很少见到我母亲，但每次她回来都会把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我。

她说过，人要懂得感恩，否则和牲畜有什么两样？

所以，我肯定是要听我娘的教导的，要不然我怕她半夜里入梦揍我。

而且，我可不单单是想要报恩。”

说着，他重新对上小铃铛的眼睛，“玲儿，这几年没能守在你身边是我最大的遗憾。

好在，这次蛮夷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来求和了。

到时候条件自然认我们开，之后最起码十年之内，这边关都不会再有战事了。

到那时，我就可以陪着你一起去看看这世间山水了。

我这人一生没什么追求，给娘报仇是一件，收好楚家军是一件，而第三件，就是想要守在你身边。

玲儿，归根结底我想说的是，我心悦你。我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对你的喜欢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之前一直没敢说，一来是你年岁还小，二来也是担心吓着你。

但现在，你也已经马上要十五岁了，我，不想再等了。

所以，玲儿，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从此，天上人间，只羡鸳鸯不羡仙。”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