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欢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着皇帝，说一点点都不慌张，是不可能的。

但是长姐说了，她是镇北侯顾家的嫡出千金大小姐，她不怕。

长姐一定会来的。

长姐，你快来，我是真的有点害怕。

我没有推楚幂。

“陛下，你可要为我们幂公主做主啊，镇北侯顾家是真的太过分了，顾大小姐不让我们去顾家就罢了，还在大门口立了一块侮辱性极强的牌子，现在又让她妹妹推我们公主，双腿摔断了。”

冯胜很会演戏，这会儿完完全全一个哭哭啼啼的老臣子似的，他跪在了顾承欢身边，仿佛顾承欢杀了他全家似的。

天启帝这会儿揉了揉眉心，顾清欢对楚霖国皇室中人越是仇恨，他越是放心，心里对顾清欢这种女子头发长见识短的作为非常满意。

尤其是，顾清欢明确把楚霖国皇室中人，视为她的杀父仇人，天启帝一百个满意！

就是这个十岁的顾承欢，肯定是被楚霖国的人设计了，可现在，顾承欢跪得笔直，冯胜这个老狐狸，哭得跟死了全家似的……。

“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这是怎么了？冯大人，你怎么……咦，这不是顾家那个小四？”

太子殿下本是笑着走进来，眼看着就要冲着天启帝行礼问安，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他话都没有说全，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像是疑惑不解，又像是猜到了什么。

天启帝仿佛见了救兵似的：“太子来了，冯大人，你把事情跟太子说一说。”

“太子殿下，您要给我们小公主做主啊，顾家四小姐她……。”冯胜再次给太子殿下表演了一出仿佛死了全家的哭戏。

太子殿下跟天启帝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读懂了一种信息。

儿臣还没有见识过这么能哭的男人。

儿啊，你父皇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啊！

还有在边上跪着看戏，已经看傻了眼的顾承欢。

一个小小的十岁的脑瓜子这会儿已经觉得一片空白。

长姐你快来啊，这个大人好会哭啊，他该不会哭断气吧？哭断气了又得赖在我身上？

冯胜哭哭啼啼的又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趴在地上说的。

他和顾承欢一对比，倒真是个实打实的受害者。

太子一遍听一遍给顾承欢使了个眼色，但他也不指望，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看得懂。

谁知道顾承欢接收到了太子的眼神暗示，顾承欢也开始小声的抽搭起来。

这下好了，十岁的小孩子哭起来，杀伤力也不小。

主要是，顾承欢并不是那种刁蛮任性的大哭大闹，她是整个人颤抖着小声抽抽搭搭的哭声。

“……顾承欢，你这是……。”

天启帝刚好需要，顾承欢一听，这会儿也顾不得害怕紧张，想起自家长姐教过的，该怎么示弱，该怎么以退为进的认错，还有，关键时刻，必须学会抱大腿。

“哇，皇伯伯，呜呜呜……承欢错了，承欢不应该在幂公主羞辱父亲是个短命鬼的时候大发脾气，承欢不记得有没有推过幂公主，哇呜呜呜，承欢当时好生气，好难过，皇伯伯，父亲经常说，皇伯伯最是公正，皇伯伯，承欢错了……。”

顾承欢还是抽抽搭搭的哭，上气不接下气的不再是跪得笔直，而是跪着在地上爬了过去，爬到了天启帝脚边，想要伸出手去抓，又不敢，可怜又无助。

太子殿下有着一瞬间的错愕，顾清欢的妹妹，这么会演戏啊？

小小年纪的，要是搁在现代，高低不得给她颁发奥斯卡？

天启帝反应也快：“好好好，冯大人，你看看，幂公主一个十六岁大孩子，跟顾承欢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要不，此事先这样，你先回去，看看幂公主伤势如何再说？”

“……是！谨遵陛下圣意。”冯胜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会儿，陛下跟太子都有心偏向了顾承欢。

尤其是太子，太子一来，天启帝立马倒戈。

这会儿不适合继续纠缠，见好就好。

反正，到时候一口咬定，顾承欢推了小公主，小公主双腿也是真的断了。冯胜心里对大公主非要针对镇北侯顾家的事情有不同意见，但自家大公主已经做了，他一定会尽全力达到大公主目的。

“那就先这样，太子……。”

“父皇，我等会还要去看看祖母，祖母生病了，二弟刚好有空，让二弟去探望幂公主，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