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涂,你都长这么大了,爸妈身体还好吗?”
“我爸妈都好,您近来如何?自从您离开上海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姚涂的声音很愉快,看来从前两家的关系真的不错。隋阳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姚涂从前没有对她说过这些。
“你到这来是?”
“白叔,我老婆朋友的弟弟的学校出了点问题,我们来协助一下,您是来?”
白辰低着头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外孙子没了,来销户。”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商战老手,他的声音极力压抑着情绪,尽力轻松的表达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你都结婚了,我也不知道,祝你们幸福。”老人极力摆出笑脸说完这句话便继续往窗口走去。
隋阳跟姚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落寞到让人哭不出来。
“走吧,之前约好了的,别迟到了。”
隋阳把手插到姚涂的兜里,握着他的手。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装不认识白荀吗?”姚涂问。
“你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你猜对了,我不是装不认识白荀,我是真的不认识她,我家因为一些业务上的问题,白叔在上海那段时间一直跟我爸妈合作,我跟白荀差了将近二十岁,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国外上学了,我只知道白叔有个女儿叫Jennifer,所以既没见过本人,也不知道中文名,后来我跟我妈查线索的时候才发现,白荀就是白叔的女儿。”
天桥上走了一半,刘炎的电话就过来了,隋阳知道他想说什么,“刘炎,胡安安去世了,是吗?”
刘炎那边沉默了许久,“你知道了,换心手术之后,排异反应太严重了,今天清晨停止了呼吸。白荀跟胡斌压根就没出现过。”
隋阳知道,他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的关注已经远超一个医生的责任心,他把这个孩子当做曾经的他自己在珍惜。
挂掉电话,姚涂慢慢的说,“刘炎会很难过吧,他自己也曾经是这样的孩子。”
几乎只有最亲近的人们才知道,刘炎出生在一个先天性心脏病家族,家中半数以上的人都依靠医学的发展延长寿命,他是其中的幸运儿,接受了换心手术之后成为了一个看起来跟普通人无异的存在。
“真讽刺啊姚涂,孩子去世了,父母丝毫不觉得悲伤。”
“他们对琳琳也就那样,大概是琳琳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可以供他们夫妻拿来炫耀,所以才成了他们认可的家庭成员。”
隋阳从前还有点可怜胡斌,但现在看来他可怜在哪里?大小姐倾注一切资源给他,孩子们都姓胡,不过是两个白眼狼的世纪相遇罢了,“他们两个可真配啊,该怎么说?他俩结婚这么多年就已经是为民除害了。”
胡斌跟白荀就像两个内部烂空了枯树,只有外表看起来还是光鲜亮丽的。
他们不再讨论那件事,只等着近在咫尺的报应降临在他们身上。
吴珍妮有点不理解这个世界了,一边喝酒一边问方茴,“这个世界上三十多了还在幼儿园恋爱的是不是只剩下咱们两个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单位单身的还是有几个的,但他们现在聚会都不带我了。”方茴故意挤挤眼睛。
“我妹说国家认可的证书学校都能加学分,所以她今天下午登记结婚去了。”吴珍妮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方茴看。
“是能加三分,她多修两个选修课就够了。”
吴珍妮被一本正经分析问题的方茴逗笑了,“你怎么这么笨,这么笨还能搞科研。”
“我们这种理论强的学科不能叫搞科研,怎么也得是那种进实验室的才叫。”
“对了,安琪说你要带他们到精神病院去实习?”
“对,假期活动,也能加学分的那种。”
废话女王遇到了废话大王,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姚涂买了新的日记本,“今天开始用这个来记录宝宝的成长好不好?”
“这么大!”
“不大怎么能把检查单子放进去,对了,要不要买辆车?”
“你又有钱了?”
“爸妈赞助的,都怪我,”姚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们听说咱俩今天坐地铁去产检把我骂了一顿。”
“地铁四通八达就是为了方便所有人,没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觉得对不起你。”姚涂噔噔噔跑到屋里,拿出一个小绒布盒子单膝跪在隋阳面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