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但就像是观赏,一群人默默地站在ICU外面,看着里面每一张床上躺着的人。李冰没有特意去指哪个是他的父亲,隋阳没戴眼镜,也看不清,但里面躺着的人,大体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孱弱,一样的衰微。
人离开之前,就好像变成了物件,摆在哪里,都是只能观赏。那些感情,言语表达,被管子跟迷离的精神淹没,成了具承装爱着他们的人的情感容器。
李冰被医生叫走。
只剩下姚涂跟隋阳。
“如果有一天我躺在这里,你就不要抢救我了。”
“说什么傻话。”
“不是傻话,姚涂,按照年龄来算,我躺在这里的日子绝对要早于你,按照法律规定,你就是决定一切的人,但我不愿意躺在这里被人担心记挂,还不如直接死掉。”
“夫妻之间说这样的话尚且可以,但要是被孩子听到会不高兴的,儿女们流水一样的钱往那些机器里面送,为的可能并不是父母再坚持几年,而是坚持下去,再陪陪我。”
隋阳听得鼻子有点酸,“别让它听到就是了。”
“那现在说是可以,六个月才有听觉。”
姚涂如释重负的样子让隋阳感觉又无奈又无端的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