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每天都在幻想着毕业,上班之后每天都在回想学生时代。
姚涂对着镜子穿长风衣,看起来能把隋阳装进去。
“你这衣服都得一米六了吧。”
姚涂拎着衣服到隋阳身边比了一下,然后严肃的打量一番,说,“真差不多。”
隋阳用眼神骂人。
今天是到华安去演讲的日子,隋阳穿了之前托马斯给她配的一身衣服,托马斯穿得像个插了棉花糖的电线杆子。
“开春了,没那么冷。”隋阳哭笑不得。
托马斯耸耸肩,“可我觉得外面看起来就很冷。”
隋阳有一种‘你妈觉得你不冷’的感觉,怕他热着把耳套给他摘了。
托马斯会给人一种他很像某种大型动物的感觉,跟姚涂的狗劲还不一样。假如一整天只留他自己在家,哪怕是纯啃面包片都可以凑合活着。人们毕生追求的抛弃物欲,他却仿佛天生就拥有。
有天姚涂拿着床头的熊问隋阳,“你说托马斯像不像棕熊,会冬眠的那种。”
隋阳点头如捣蒜,托马斯就是这个样子,每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都有一种刚从冬眠中解脱出来的样子,呆呆的,无论给他什么都能吃进去,吃完就去乖乖的学文化课,写姚涂给他布置的作业。
别说完成部分的正确率,起码很听话。
今天也是姚涂非要带着他的,华安有预科,他准备带着托马斯去咨询一下,方茴听说了也非要来,亲爹跟继父齐聚一堂,为了不成器的‘好大儿’有个学上。
吴珍妮原本觉得大家都在为托马斯奔波,有点不好意思,但现在青鸟要不是还有她就得变成夫妻店了,所以对公司的业务变得更上心了,也就理所当然的把‘孩子’丢给差点抛弃‘继子’的黑心夫妻。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华安来。”隋阳拿出证件登记,姚涂被登记为随行人员。
“感觉我像你的小狗似的。”
隋阳故意往回走,“我去问问有没有停狗处。”
而方茴的待遇明显要更高级一点,尽管他能直接开车进去,但认识的预科部门老师朋友还是开车到门口来接了他跟托马斯。
而隋阳想要在校园里走一走,姚涂就帮她带路去了。
“真的很难想象,过了几年之后还能回到这里。”
隋阳看着一副青春文学男主角模样的姚涂想笑,“你学校比洲大还近,你想来晚上都可以到这里来散步。”
“那感觉不一样,”姚涂摇头晃脑的跑到隋阳身边,“那是我主动回来,但现在不一样啊,我是借你的光被邀请回来的,说不定还会被介绍为荣誉校友。”
他们正好路过一个著名教育家的讲座易拉宝,隋阳驻足看了一会儿,“姚涂,有时候感觉这个世界挺残忍的,哪怕学校的级别就差一点点,但前来做讲座的大咖们的级别就天差地别。”
姚涂小声说,“吴安琪以前还没见过这些呢!”
学校们在宣传的时候只会说我们跟国内著名高校什么什么是一样的,但却不会光明正大的把那些不一样的地方展示出来。假如吴安琪没有继续读书,那么在她的世界里将只有单调的那一种大学的模样。
“要是托马斯再小几岁就好了,你说华安会不会给教授子女一些优惠政策。”
隋阳推了一把姚涂,“想什么呢,差辈了!”
谁让吴珍妮老愿意妈塑自己。
但隋阳作为一个客观冷血的家伙,她清楚的知道现在大家都在急病乱求医,就算是方茴使出全身解数估计都很难把托马斯补到能够进入华安的程度。
很多时候,人都是在不经大脑的情况下就把一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但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猩猩,是棕熊,吃饱喝足就能够好好的成长。看着托马斯的时候,作为父母的自责感跟作为孩子的无力感会让人五味杂陈。隋阳说不清想不通到底是谁做错了,可不负责任的人从来都不会想这些,他们只会两眼一闭,或者继续按照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生活,于是原本属于他们的责任就成了别人的责任,成了心里有责任的人们的责任。
一时间隋阳竟然不知道到底是生育更恐惧还是养育更令人恐惧,也许这才是他们这代人非常谨慎于生育这件事的真实原因,隐藏在虚假的攀比欲望之后的,真实的,枯燥的,血淋淋的理由。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父母,我的父母从没教过我,就是这样跌跌撞撞的长大。”
某种程度上,她跟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