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栖躺在床上不想动,刚眯了眼准备入睡,在梦里会见周公时。梨木雕花窗前就落了只翠黄小雀,蹦蹦跳跳的走走停停,嘴上还在叽叽喳喳的叫。
江迟栖背这声音惊醒,担心是要紧事,不忍再睡。她又不肯假借他人之手,只好自己费劲的撑起身子,批了衣服,下了床。又一瘸一拐的往窗户那边走。打开小雀下的绑着的信,信的内容:
“城南有变,疑有大疫。”
怎么偏挑她难受的时候大疫,江迟栖都快呕血。正巧这时候,飞鸢差去了城南探看的人回到了王府,飞鸢忙叫人抬着江迟栖到了议事处诊断。
江迟栖人到了议事处后被晃得头晕,挣扎着坐到椅子上。大腿磨得让江迟栖的五官都皱到一起,疼得快控制不住面部表情。还没缓过劲又有一黑衣人蒙着面单膝跪到面前,这身打扮倒像是死士。
没想到,顾子宵不在府,主事的竟然成了她,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禀王妃,城南有人出现腹泻呕吐不止、嗜睡、出血昏迷的症状。王爷让你开个药方,好让府里储备药物。”
江迟栖面上一凛,心仿佛被抓起来,再也动弹不得。手抓紧了椅子的雕花扶手,心中已有猜测,滋事重大,仅凭这些信息却又不敢直接断定。
“飞鸢,你让人带我到城南远远望一眼。我先写几张药方你带人去药铺抓药,多买些,越多越好,千万注意掩人耳目,不可招摇。不知此次,多久才结束。”
飞鸢心里忐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带王妃去。王爷进了宫,按理来说是王妃主事,可是可是……这城南哪里是什么好地方,若是有个好歹……
见飞鸢如此犹豫,江迟栖面上有些着急,甚至大腿的疼痛都顾不上了,满心满眼都是要去城南。她用力一拍旁边的扶手,怒目而视。
“再不快点,若是王府内有人染了病,你如何担得起责?王爷回来了你又如何给他交代?”
飞鸢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只是眼下也别无他法。两眼一闭,死马当活马医,只能听王妃的了。
江迟栖如了愿,心里松了口气,若是飞鸢一直不同意,她如今这副样子是如何也到不了城南的。光靠死士的形容,她根本无法判定是传染病的哪几种。
更何况,前些日子里诊治的人便是一个也没有疫病的。如今遣散了人,如何又得了疫病?
飞鸢担心江迟栖,她的安危交给谁都不放心,便只好自己带了江迟栖去。飞鸢心中急切,弯腰拱手道,“王妃,冒犯了。”
说完便将江迟栖像扛麻袋一样扛到肩上,将人带到了城南。江迟栖在飞鸢的肩上,感觉胃都要颠出来了。
今天不宜出门!!
江迟栖被带到了城南的破庙外不远处的山坡,她弯下身子,撑着大腿喘着气,胃里翻江倒海,生怕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起。
飞鸢看着江迟栖这幅难受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安慰江迟栖,又怕真安慰了回去受罚。
只好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破顶的破庙,破庙里依偎着好些人。这些人多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结成一团,发丝上还插着茅草。地上还有些不明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混杂在一起实在让人恶心。
江迟栖看的不真切,还想再靠近些,看到飞鸢脸色凝重得快要赴死的神情,侧过头小心的问:“还能再近点吗?”
飞鸢:………………
飞鸢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祈祷江迟栖千万不要有事。他可算看出来了,王爷当初觉得这门婚约无非是府里多了个人吃饭,现如今,怕不是心里多了个人。
若是,若是江迟栖出了事,怕是他也不用活了……
江迟栖歪了歪嘴,见飞鸢如此为难,以为顾子宵交代了什么要令。刚想说,要是过不去也没关系。结果飞鸢就把她捞到破庙的屋顶去了,屋下的状况一览无余,比刚才更为清晰。
无法让人想象的脏乱……
江迟栖观察着这些人的发病状况,身旁的呕吐物,心下已有了决断。
是霍乱。
只是,为何她看着这群流民,心里的违和感更甚。可却看不出什么破绽。庙内常有老鼠、蟑螂出没,啃噬着昏迷人群的指甲。
江迟栖在看到一个人时,目光一缩,在地上瘫倒且无人在意的人,分明长着今日来医馆闹市之人一模一样的脸!
江迟栖心中骇然,面上未显,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这人一副要死的样子,怕不是早已感染,他应该才是这张脸的主人。
为何一个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