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琪照例把车停在大学南门不远的商超停车场,锁了车后步行往南门。今天她起得有点晚,又着急着送妹妹去上学,只化了个淡妆,防晒都来不及涂就出门了。这会阳光正以蓄势待发的状态洒在周小琪身上。她用背包顶在头上挡住晒在脸上的阳光,小步快跑地冲向南门。
滴——她扫了一下校卡,系统照常是:欢迎周琪琪同学返校。
那个拿着保温杯的保安目送着周小琪远去的背影,跟旁边另一个保安说,“咱南大校花有一个礼拜没来了吧,今天总算是看到了,老夫也心安了。”
另一个保安拿着防爆棍正在戳自己后背痒痒,歪着嘴说道,“老胡,南大校花是童菲菲,不是周小琪。”
拿着保温杯的保安喝了一口茶,嘴巴抿了几下,往地上吐出一片茶渣,说,“老李,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观点,各花入各眼而已。”
俞静在南区食堂里,正在餐窗前点早餐。“三根油条,两碗豆浆,两屉小笼包,”她又想了想,问道,“有煎蛋吗阿姨?”
周小琪这时候走了进来,将背包重新背上,整理了下额间乱发。她看到俞静正小心翼翼端着两碗豆浆往餐桌上放。俞静今天穿得格外好看,一条碎花修身长裙显得她楚楚动人,她化了细妆,头发是挑染的奶茶灰,扎了个时兴的麻花辫。
“宝宝你今天超级好看呢!”周小琪走近抱了抱她,用一种奶声奶气的腔调说道。
“哈哈——谢谢周宝宝,你今天也是超级美的一天。”俞静一边放好早餐一边笑着回道。
因为昨晚的失眠,周小琪早上很迟才穿好衣服下楼,妹妹已经吃完早餐悠闲地在院子里等她了。周小琪看了看时间,早餐也不吃了,直接开车出发。在路上才跟俞静电话约了一起在南区食堂吃早饭。
“南区食堂的早饭跟东区真是没有得比啊,迟早关张,”俞静吃了几口低声说,“你看周围也没几个人在吃。”
“等下,”俞静突然说,“那不是张致远吗?”
周小琪也鬼鬼祟祟转头看了一眼,急忙说,“哎呀,别看了,千万别把他招过来啊。”
俞静干脆一边吃一边用手遮住半边脸,猫着腰跟做贼一样,生怕被张致远看到。
她们俩人都对张致远怀着极深的心理阴影。在上学期的时候,周小琪报名加入了一个社团叫“青竹诗社”,社团的初衷在于给大家一个平台,用来交流分享诗歌文学,或者平日没事自作几首小诗抒发下雅兴。周小琪主要还是太喜欢艾米莉·狄金森这位伟大诗人了,就想着也加入进去跟大家一起分享分享。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挺好,课余时间聚在一起聊聊天、作作诗,气氛非常和谐。后来随着张致远的加入,整个诗社味道就完全变了。张致远觉得组织太过松散,这样子对诗社长远发展不好,所以自荐要当诗社社长。起初,这个诗社也并无排资论辈之说,大家都是平等的。后来张致远这个提议一出,大家出于友善也没说什么,你要当社长那你就当吧。谁知道噩梦就这样开始了。张致远当上社长后,拟定了一整套诗社新规,还带着奖罚制度。他还喜欢给每位社员作的诗打分点评。而他自己作的诗呢?周小琪每当想起他的诗,心里就生起不好的反应:
春风(张致远)
春之风,
来自于春天。
风吹在树上,
绿了枝叶,
绿了我的心田。
我爱春风,
春风爱我。
啊——
春风,
我把你歌颂。
这些诗并不是痛苦的全部,更恐怖的还在后面,那就是张致远看上了周小琪。他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超绝自信,在诗社聚会上毫无征兆当众向周小琪表白,并当场作了一首藏头诗给大家念了出来:
周生我已生,
小树可作证。
琪琪太美丽,
我心欲飞升。
爱情比翼鸟,
你我同连心。
周小琪当场尴尬得用左脚趾扣出三室一厅,又用右脚趾给三室一厅做了精装修。不单她整个人呆住了,全体社员都呆住了,所有人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回想起自己各种苦难又悲痛的人生经历。这种核弹级的社死现场使她从此彻底告别了青竹诗社,并恨不得把这四个字从脑海中永久删除。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此人雷打不动每天都会在周小琪宿舍楼下的公示栏贴上自己“超高水准”的诗,并且每首诗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