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并不清楚薛平贵心里的小九九。
她也不屑于去了解。
毕竟,薛平贵很快就要离开大唐,前往西凉。
这个买卖跟他也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不过是为了有个名头,让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起来似乎比闺阁里的小姐还要沉得住气的男人进趟城。
自己接下来在这寒窑里住的日子,掰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她曾想过,以后要怎么安置葛大兄妹和张伟。
直接给钱?
那和如今在长安城乞讨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讨钱的对象由多个,变成自己一个。
就算自己不在意养着他们几个,可是他们自己也能不在意吗?
几个四肢健全、有手有脚的大活人,真的能甘心被一个小女子圈养?
如果说以前乞讨,是放下自尊求生存。
那自己提出这个建议,无异于是将他们的自尊踩碎。
还沾沾自喜于自己宛如一个救世主。
她知道,葛大几人和薛平贵不同。
所以,她不愿坏了这份情谊。
若在府里给他们谋一个差事,又怕他们自由惯了,难以听从约束。
思来想去,总是感觉差了一点。
那天无意识的绣了几针帕子,小莲在边上夸赞了几句。
让自己顿时灵光一闪。
若是其他路都走不通,何不自己开一个店呢?
到时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算是他们的生计。
但因为如今薛平贵还掺和在里面,只能徐徐图之。
先摆个小摊,或者将绣品供给绣品店。
等到时机成熟,再盘一个自己的店铺。
是的。
重来一次,王宝钏不愿如同其他女儿一般,再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不过是两人三餐四季的平淡生活。
赌输了,便如从前的自己一般,用命后悔。
大唐女儿虽然也讲究三从四德,但是并不严苛。
女子若是愿意,也可抛头露面、勇闯商界。
只是到底是走的比男子要艰难许多。
她想试试凭借自己的努力,能不能闯出一片天。
爹娘虽然疼爱自己,可是总归还是希望自己出嫁生子。
将毕生的心血精力用在丈夫和教养子嗣上。
这是多数女子必经的历程,看似光鲜亮丽。
但是谁知道浸染了多少女儿的血泪?
毕竟人心易变。
男子在情深时的誓言,自然在爱时才算数。
不爱的时候,他们的心比石头还冷、比坚冰还利。
她依然坚信世间有忠贞不渝的爱情。
如大姐夫对大姐,又如爹爹对娘亲。
他们拥有了世人眼中的权势富贵。
但是却并未得意忘形,冷落发妻。
也没有因为后继无人、命中无子而休妻纳妾。
所以忠贞与否,是种选择。
只不过大多数男子选了负心而已。
他们将女子当做登天的阶梯、无聊的消遣、随手可弃的玩物.............
就是不当做平等的人。
那为什么女子不可以呢?
昔日武皇以女子之身登顶,后宫之中豢养诸多男宠。
朝里朝外议论纷纷、多有诟病。
可是那又怎样?
谁敢当面质疑?
自己的人生,只要自己开心肆意便好。
那些来自男子的夸奖,是枷锁、是规训,是挣不脱的束缚、受不尽的折磨。
从今往后,自己便要以武皇为楷模。
于爱情浅尝辄止,对事业重拳出击。
王宝钏的眸子亮的几乎灼目。
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心境便豁然开朗。
从此之后,她要灵魂如同九天翱翔的凤,自由的遨游于天地间
薛平贵被她骤然爆发出的气质吸引。
忍不住起身上前几步:“宝钏,你的葵水可曾..........”
“尚未。”
王宝钏斩钉截铁的道。
半晌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莞尔一笑,道:“平贵你是知道的,我钟情于你,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