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要走出荆都,便觉得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晏州他有几个月没来,再见却觉得陌生,院落里站着与原傲黎一模一样的女子,若他不知道实情,定然笑着过去与她好好打声招呼。
而今他心里有数,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区别,方若茵眼里总是带着些许伤感,不像原傲黎,眼神清明透亮,让人看着舒心。
他心里有鬼,看人总也不敢直视,一见到陆立青,他勾着方若茵的手,他总觉得怪异,却也由衷放心,只要方若茵能一直这么与他缠着,原傲黎的消失也不会被发现端倪。
“立青,蒋城主可在府中?”
“正在内堂。”
他与方若茵眼神擦过,都莫名其妙地讥笑了一眼。
“申落…死了。”
“怎么回事?”
“暴毙郊外,至于死因,还未查到。”
蒋沈寒与星枵肉眼可见的意外,只是路槐容表现的实在平淡,像是亲自来报丧,又好像只是来提了一嘴。
众人唏嘘不已,只是不关他们的事,问了几句便过去了,孟檀总觉得路槐容不值得信任,或也是相处时间太短的缘故,总也没什么话好说。
“你与他们本是一路人,怎还针锋相对了?”方若茵话里多是讽刺,原本他以为路槐容还算正经,但那日见他抱走原傲黎,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那我们呢,不也是一路人?”
“她还在荆都?”
“是。”
“你将她软禁起来了?”
“这是最好的,现在你才是原傲黎,至于她,你就不用多管了。”
“哼。”方若茵轻蔑地瞟了一眼她,勉强笑了一声,忽而又愁眉紧蹙:“真是讽刺,我与她样貌一模一样,为何世间都是记挂她的人,我却跟个透明人一样,好容易活了过来,又成了她人替身。”
方若茵呆呆地看着远处,眼中尽是迷茫与痛怵,她的心就像一片破碎了的玻璃,尽管现在看着顺心,俶儿听到的每句话又像在承受更多的支离破碎。
她向来身不由己,就像木偶一样被人提着走,哪里会像原傲黎那样轻松自在,自她活过来到现在,所有人的每句话对着她说,但都是说给原傲黎听的。
他落寞地看了方若茵一眼,更像在同情她。
“这几日青龙在,你凡事多当心。”
这话真真切切是说给方若茵听的,她面色凝重,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涌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蓦然又赶忙回过神,道:“你告诉穆庄主,我定会尽快拿到镇妖杵,至于青龙…估计没多久便会离开。”
陆立青远远看着,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看得出来这二人往日没什么交集,现在看着却有些莫名亲昵。
自从上次失踪后,陆立青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她最近与自己话少了很多,更不似从前那样主动去与自己亲近,往日里原傲黎与他多开玩笑,有时开的过头些,她多加劝导,原傲黎便也能收住性子,他倒自在,近几日拘束的他都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她有心事不愿意跟我说,最近我们太生疏了,她总不想见我,也不想跟我说什么。陆立青落寞地看着他们二人,交谈看着比跟他在一起要自如许多,他陷入沉思,更不知如何打开现在这种尴尬局面。
“你也觉得她最近怪怪的吗?”
韩忻早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提点了一句,陆立青这才反应了过来,即便是天长日久的改变,他都能慢慢接受的,如今这算怎么回事,突然一下生分了许多,倒不如刚认识那会儿亲近了。
“最近总觉得她在往外推我,我也觉得跟她不如从前亲近了。”
“你也不跟她亲近了吗?”
韩忻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眼里多是质疑,那日回去后他与韩桐也提起过,韩桐虽没说什么,也想了想。
“这些日子,她总拒绝我去找她说话。”陆立青失落地看着那个方向,见着他们二人聊的更亲近,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日原傲黎还在荆都,与他说过孟檀样貌俊美,他倒没有在意,如今想来,或是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些厌烦了。
他情绪低落到极点,甚至有些骄傲,原傲黎性格一向开朗,有话直说,与任何人都能亲近,现在看来或许是性格使然。
“那就这么干等着?”韩忻都为他着急。
“以前我总觉得她待我好是心里认定了的喜欢,所以对她总有些冷淡,觉得她离不开我,才掖着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