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瞥了眼梓楠,高高地抬起下巴喝水。
梓楠越看越觉得长琴的姿势有些眼熟,细细思索,福至心灵,顿时觉得她的头更痛了:“你干嘛学那个变态男喝水?”
好好一张俊朗的脸,硬是要糊上一层猪油。
“我学得不好吗?”长琴狐疑。
梓楠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学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学了。”
长琴“哦”了一声,手掌一动,一缕白色的胡子赫然出现,他煞有其事地摸着胡子,作高深莫测状。
梓楠忍住想要呼他一巴掌的冲动。
这倒霉孩子,怎么还这么熊呢!
梓楠眼不见为净,转身背对着长琴。
叶倾城如今已经在风口浪尖。
帝玄凰,你的动作可要快一点,我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梓楠转过身来,长琴已经变了玩意。
他摸了一会胡子觉得无趣,又把胡子变走,凑近研究杯子上的花样。
梓楠突然觉得长琴的行为举止有点像师父那只修成人形不久的灵兽,对人的一切动作都很好奇,下意识地模仿。
“长琴,你修成人形多久了?”
梓楠试探地问问。
男人的动作倏地一僵,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中端详了许久的杯子:“无知凡人,本神君是青鸟,生来就是人形。”
“那你高寿了?”
长琴下意识地错开眼神,虚张声势:“大胆凡人,竟敢过问本神君的年龄!”
梓楠不知道哪里又触了这小鸟的霉头,撇了撇嘴:“喂,有人来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听到梓楠的话,长琴立刻凝神,而后惊奇发问:“你怎么知道?”
梓楠拍了拍长琴的头,下一瞬屋子里就只剩下梓楠一人。
“我猜的。”
她猜帝玄凰等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一抹玄色映入眼帘。
梓楠微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第一次没有因为帝玄凰的到来而感到厌烦。
帝玄凰快步踏入,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梓楠,转而侧身,吩咐同行之人:“那就麻烦鬼医了。”
梓楠这才抬起头来,眼神略过帝玄凰,直接落在鬼医身上。
鬼医,或者更完整地说,佛面鬼医。
他生得慈眉善目,活脱脱像是立地的活佛,因而被称为“佛面”。
但他行医救人全凭心情,并非悬壶济世之徒,行事诡谲莫测,故而誉为“鬼医”。
佛面鬼医扬名数十载,直到几年前突然消失,世人都以为他已殉道,却不曾想到他于一场私斗中伤了筋骨。
一代鬼医,再也无法施针。
毕生所学,都沦为浮光镜影。
游历人间,再无安身立命所在。
话本里,帝玄凰就是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以此相挟,让鬼医为他所用。
这一次,梓楠先行找到了他。
帝玄凰或许脑子里装的都是叶倾城,不认识青鸟,但是鬼医绝无可能认不出青鸟。
她让长琴前往,就料定了鬼医会因为青鸟赌一把。
不过,算他走运,筋骨之伤,她有八成把握。
梓楠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主动伸出手腕,搭在桌子上。
佛面鬼医并不靠近,只是用一抹灵力缠绕在梓楠的手腕上,如此便能号脉。
“帝家主,她并未怀孕啊?”
鬼医的声音有些讶异。
他避世数载,直到前不久,青鸟神君突然出现在沧夷山,指名道姓地就要找他。
他一时意动,才跟随青鸟来了盛京。
谁知青鸟不再出现,他还莫名其妙被这个姓帝的人找到,要他帮一个女子安胎。
他自知势单力薄难以脱身,只能先假意应下。
帝玄凰声音阴恻,不辨喜怒:“听闻鬼医数年前伤了筋骨,本座不以为然,如今一看,倒是事实,竟连脉都号不准了。”
鬼医听出了里面明晃晃的威胁,敢怒不敢言。
梓楠笑着解围:“鬼医的医术高深莫测,现在没怀孕,待鬼医施针后便怀孕了。”
鬼医瞳孔微缩,睁大了眼睛看着梓楠,企图从梓楠那双乌黑的眼眸中瞧出主人的意图。
只可惜,梓楠眼眸转动,并不泄露半分打算。
佛面鬼医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想,朝着帝玄凰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