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活着呢。”
“将军你别睡了,外头可快要吵起来了。”
“那就让他们吵。”
胡骊翻过身,眼也不睁,满是不耐烦地应付道。
什么人吵架需要劝?
干一架,谁赢谁就是理。
昨夜喝酒喝得头发蒙,这阵儿属实是不愿动弹一下。就算天王老子来,他也要理解一下人之常情,不是吗?
“胡骊。”
“死丫头给我出来。”
“你回京第一件事儿竟然想得不是见我?”
外头熟悉的声音不断响起,把胡骊震得愈发清醒。她迅速蹦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正掐着腰,横眉竖眼,一副人不出来就要骂街的姿态。
见着老妇人一面,胡骊立马瞪大了眼睛,口水不住地往下咽。
“将军?”
“死了。”胡骊头也不回,跳上床,就把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云生。”
“在。”
“告诉她,胡骊死了,刚下葬。”
语未落,那妇人就已然冲了进来。
她手里的拐杖不断地抽打藏在被子里的胡骊,嘴里念念有词。
“你个小兔崽子是真没良心。”
“还死了?想让奶奶我白发送黑发人?”
胡骊也不出声,挨着沉闷的打。
打了没多少下,妇人也消了气儿。她呼呼地喘着气儿,瞪了一眼还猫在被子里的那个小畜生。
“云生,管好你家小姐。”
“是,胡夫人。”
云生点头称是,精致眉眼温顺低垂,她抬起眼来,笑容温婉,倒是看不出来有几分是幸灾乐祸。
她听着胡夫人的吩咐,时不时地瞧一眼躺在床上哀怨的胡骊。
“这婚可算不上婚。”
“高堂不在,哪来的婚?”
“哪怕是小皇上赐的婚都不合礼节。”
胡夫人冷声,手里的茶杯颤颤发抖,最后碎了一桌子。她虽年迈,但眼神不少狠厉。
“怎么?”
“是觉得夫人我年过半载,脑子糊涂了?闺女的婚事也做不得主了?”
云生不说话,她知道夫人在气头上,不能触她的霉头。
但床上的胡骊好像不知道一般,冷不丁地讲了一句。
“娘,明明是你避而不见,一门心思都是佛法。”
“呵。”
胡夫人一拍桌案,见着自家闺女百般狡辩的样子,简直是越想越气,“这是你们没有父母就能成婚的理由?”
“娘~”胡骊跳下床,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亲昵地与其耳鬓厮磨,为人捏着肩膀,“都是女儿不好。”
“再者,陛下指令是即日完婚,天地为鉴。娘远在千里外,又如何能来见证女儿的婚礼。”
胡夫人轻叹口气,拍了拍胡骊的手,“你是我胡家女郎,应是心在朝野。怎能被情爱所困?”
胡骊闻言,应声点头。
“娘,请您放心。小情小爱是困不住我的。”
天子意思早已明显,许我一个好儿郎,劝我解甲归田,只做女儿红。
胡骊望着胡夫人佝偻着腰的背影,心里难免有些酸痛。
好在良宵有良酒,美人伴身侧。
酒是一壶接一壶的灌,美人是一壶接一壶地倒酒。
她轻睨一眼身旁那位白衫公子,“好公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一点酒味也没有。”
胡骊倾身而上,揽住常奉细瘦的腰,轻呼一声,“常大人,你这腰怎么比我的还要细?”
好歹身高九尺,为何这腰却不经盈盈一握?
都是不经人事的纯情子弟,稍有撩拨,两个人都顶着一张红透的脸互相对视。
“喝...喝酒吧。”
“嗯...”
胡骊眨巴眼睛,一对多情桃花眼含着春水,媚眼如丝,看得人有些心痒痒。
“常大人,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热?”
“夫人喝得有些多了。”
常奉笑道,伸手就将人打横抱起,“不如回屋休息吧。”
“是有些乏了。”
她窝在他怀里,小声嘟囔一句,便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