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的心思她可看得清楚。
无非是因为她与他所处立场不同,有情人不得相爱。可有爱终能过万关,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她呢?
会有好结局吗?
胡骊狠狠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来京城之前,她可没这么矫情。
她目光锁定正在闭目养神的常奉,向人身上扑去,胳膊将人圈在怀里,唇与唇缠缠绵绵。
良久,她眼眶潮湿。
“常奉,你可别负我。”
早晚都是要负的。
她想,她这又是何苦呢?
男人不说话,低垂着眼,伸手抵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比以往霸道,如侵略城池一般。
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他二人累的气喘吁吁,笑容却在脸上止不住的绽放。
他本温和的眉眼此刻渲染上情欲,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平日里,她最喜开着灯作案。
见到他脸上的情绪。
胡骊便觉得,又接近他几分。
“过些日子就要到塞北,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就替你采办些衣物暖身。”
她捏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没轻没重的。
刚刚像一只急需确认领地的小狗,目光急切,现今又在故意掩饰。
常奉看着她,“塞北,很冷吗?”
“若是穿上狼毛制成的大衣,倒也不冷。”
说到这里,她兴致极高,眼睛里发着光,“夫君。”
“嗯?”
“我早些年打过一匹狼,做过一件披风。你穿着吧。”
“那你呢?”
“又不止打过一匹。”她憨笑道,“只是想送你的那件,很厚,很宽大,你穿着不会小。”
“最重要的是,如若其他人见到你,就会知道你是我的人。”
其中因果,常奉自是知道。
早有传闻,胡骊在塞北打了一匹白狼王制了件衣服,而整个塞北,也就她有白狼毛的大衣。
可,他就是想听她说。
“为何?”
此事她说得极为细琐,从为何出草原,怎么见到了白狼,自己出了什么招式,又如何杀了白狼,回去见将士们说了什么话。
等等等等。
她说得口干舌燥。
胡骊眼睛笑得弯弯的,“所以,我想要你穿上它。”
“夫人真棒。”常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般看来,夫人的武艺名不虚传。”
“自是塞北一顶十的将士。”
胡骊被夸的尾巴都翘得老高,她抱上人,在人胸膛上蹭了蹭,“那是自然。”
“夫君得了我这夫人,可是天下没人能伤得了夫君一根寒毛。”
常奉低笑两声。
凉风打在车子上,传来沉闷的呼呼声。
她枕着他的腿,他摸着她的头。
好似岁月静好。
好似一切安稳。
他拉过帘子,看向车外,树木慢慢悠悠像是长了脚一般地逆着他走。山里头那一双双眼睛藏了刀,似乎对他们的任务势在必得。
自是到达了这段路途,同行的将士们也不出声了。他们低沉着脸,氛围十分压抑。
他们的警惕性很高。
尤其是跟着胡骊一起的将士们。
他们的手从未离开过剑柄。
“嘘。”
“没事的。”
不知何时胡骊睁开了眼,“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头发散乱,神情慵懒。
不知为何,只要她在,他心里就会踏实许多。
这不比朝野,口舌之争,断人生死。
她说,刀剑之下,她向来是不惧谁的。
只听外头一声令下,山里冒出来黑压压的一群人,人数完全碾压他们。
金属武器的碰撞声。
肉体倒地的闷声。
不消片刻,血腥味直冲鼻梁,叫人胃里直冒酸水。常奉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刚刚还生机勃勃的众人,如今伤的伤,亡的亡。
他的爱人的剑往下滴着血。
她眼神阴骛,似一头被饿疯了的狼,闻到丝毫的血腥味,就能激发出她藏进内里的原始野性。
她脚下尸体众多,无不是一剑封喉。
阳光很大,她缓步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