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轻点,坏了他们的大事儿,你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男人向外张望着,回过头戳了戳身后人的脑袋,一脸瞧人烂泥巴扶不上墙的样子。
周遭安静,这处地方本就少有人来。
他们来时更是小心谨慎,此番探头查看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批货...估量着是最后一批了。”
“大人们的计划快成功了。”
“咱们就等着以后发大财吧。”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与人闲聊着。同行的人望了望身边盖着厚布的篮筐,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能有什么不对劲?咱们干的这事儿谁知道呢?”
“也对。”他的同伴长舒一口气,朝人憨厚笑道,“等挣了大钱,我就把红秀儿娶到手,也不惧她娘说我没钱了。要以后,红秀儿想要啥,我都能给她买得起。”
“你就这点志向吧。”
“那你呢?”
男人不假思索便道,“开个镖局。”
“你真是狮子大开口,给的那些钱能够你开个镖局的吗?”
“以后...谁说的准呢?”
周身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胡骊闻声,便将自己的身子藏进夜色的更深处。
那两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楚。
无非是小市民对未来的畅想,并没有什么多少的信息。
只是...他们的计划要成功了?
什么计划?吃人的计划吗?
她的目光定在那篮筐上,这是...他们要的东西吗?
“两位小兄弟久等了。”
“没有没有,大人您看看,这是最新的药材。”
刚来的那青年走过去,翻开厚布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笑,“真是太感谢了,你们为大人们的计划做出了十分伟大的贡献。”
未等那两人出声,他们的身子便倾刻倒了下去。
青年招了招手,从草丛里便窜出几个身影将那两具尸体带走。
过河拆桥。
做奴仆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他主人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那个红秀儿...
今晚怕是等不回她的爱人了。
不行,那个篮筐里的东西,不能让他带走。
胡骊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既然此事需要掩盖,那这些人的命都葬在这吧。
她指间一根银针散着光亮,只闻嗖的一声,青年的太阳穴上便赫然扎上了一根银针,深到入骨。
那些身影顿时惊慌失措。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胡骊的藏身之处。
“一只脏老鼠...”
他们骂道,齐齐向胡骊这边追来。
胡骊并不惧,据她的观察,即便是再来十个这些人,她都能打得过。
他们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武功,只是训练有素罢了。
果不其然,无需片刻,这个无声息的地方便真的无生息了。
胡骊只身站在尸堆里,血腥在空气里蔓延,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此刻她有些恍惚。
她定了定身,向着那个篮筐走去。
云生调查的没错,这里面确实是醉仙人所需的大体药材。按照他们的话来说,他们的事情已经做了很长时间。
胡骊垂下眸,这可是...一座镇子的人啊,都沦为他们想要长生的实验品。
一把火,烧掉了这些药材。
同时,也烧掉了她今晚的罪孽。
胡骊身上的罪孽早就洗不清了,她不要求自己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只希望她的父兄在泉下不要怨她便是了。
她在风里呆了好久,直到血腥味散了不少,她才进属于他们的房间。
她悄声走进,连开门的动作都意外轻柔,生怕扰了里面就寝的那人。
“回来了?”
身形一顿,胡骊干笑着回过头,常奉只着里衣坐在茶桌旁,不知等了她又多久。
“茶都凉了,夫人。”
他的话里带着怨念,目光却清澈无比。
对上常奉的视线,胡骊顿时想到那个男人对未来的想象——把他的红秀儿娶回家,她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
胡骊没来由的感觉到可悲。
对自己亦或是对其他人,带上了更深的厌恶感。
“那我用身子替常大人的茶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