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出了村子便一路往北,向常州城走去。此时已是深秋初冬,万物凋零,天气渐冷,一路上罕无人迹。
两日后,许宣到了常州城下,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离开村子,只不过这常州城并没有他想象的繁华。
在城里转来转去,许久才寻到一家镖局,匾额上书——福威镖局。
镖局门口几个身着劲装的大汉正在一箱一箱的往马车上搬运货物,透过院门往里看去,还有几个大汉光着膀子在练武,石锁翻飞,刀剑乱舞。
许宣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正巧一个看似领头的中年汉子出来,便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小兄弟,你有何事?”大汉声音粗犷。
“这位镖头大哥,我要请你们镖局帮忙送一趟镖。”许宣拱手道。
“你要送什么镖?”许宣虽然看着岁数小,不过这个年纪就出来讨生活的多的是,镖头也就不觉得稀奇。
“我想请你们护送我去汴京。”少年朗声道。
边上的几位镖师听到他说的话都忍不住好奇心转头看他。
少年接着说:“小弟父母最近因故双亡,我想去汴京投奔亲戚,只是我一人赶路多有不便,所以劳烦诸位大哥送我一程。”
大汉上下打量许宣,笑道:“你小小年纪还颇有胆识,正好我们有一趟镖要送往汴京,你便跟着一起走吧。若是你那亲戚不认你,以后尽可来我们镖局谋生,洒家叫王兆兴。”
“多谢王大哥,小弟许宣。”许宣抱拳,心里什么高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当晚他便跟着镖局车队出发,一路上并无什么风险,即便有劫道的,也是互相对了切口,交了过路钱便可安然通过。
王兆兴似乎也颇为喜欢在这个小兄弟面前显摆自己走南闯北的经历,许宣也听得津津有味。
走了个把月,终于到了汴京。
汴京城外,许宣与王兆兴还有众镖师分别。临走前王兆兴还嚷嚷着福威镖局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
分别之后,看着这高大的城墙和熙攘的人群,许宣心中颇为激动。
城门口,围了许多人大声谈论着一张不久前贴出来的告示,凑过去想看看,却看不到。只听说是西夏国欲和我大宋交流武艺,将在不久后的正月十五在大相国寺设下擂台,希望和大宋的武林人士互相切磋。
许宣记下大相国寺这个地方,随着人流进入城中。
现在的他可真是乡下人进城,看啥都新鲜,之前虽然也路过了几座城池,但与汴京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的汴梁是世界第一大城市,人口足有百万。
如今已是正月里,各家店铺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不过此刻许宣一边思考着未来的出路,一边朝路人指点的大相国寺方向走去。
东京大相国寺,原为战国魏公子信陵君故宅。向为藏龙卧虎之地。至宋一代,钦定王家寺院,帝后卿相都来此烧香,是为京城第一大寺院。
这里历来也是三教九流萃集之地:测字、看相、算命、耍猴、戏狗、逗蛇、使枪、舞帮、打拳、戏法、说唱、大书......无所不有。
许宣捐了些香油钱,经住持同意后便在相国寺住下了,等待着数日后的擂台赛。当然了,费用自理。
正月十五一大早,大相国寺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只是这些人却并非来烧香拜佛的。寺中墙头、屋檐、树梢、凡是能立足之地都爬满了人。小摊被推翻,文弱书生被挤倒,哭爹叫娘,混杂不堪。
跟着人流涌进大相国寺山门,不由自主过了大雄宝殿,千手观音阁,来到一处广场,这儿原本是僧人打拳使枪弄棒的处所,竟容得下数千人。许宣个儿矮,什么也未看到。
许宣随着人群挤到一颗树旁,抬头一看,顶上是一株千年古柏,下部也爬着密集的人,许宣也爬了上去,仗着年纪小身子轻,挑了根较细的没人的树枝。
只见人群中央是一座擂台,这擂台非同寻常,高大气派,台前有禁军保护,不准闲杂人走进。台高一丈,宽五丈。台上站立着一队高鼻深目,头发卷毛的西域武士,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那挂在台前的匾额更是令人气愤,中间写着“天下无敌”,左联是“拳遏江河激流”,右联是“掌击天下英雄”。
实在是狂妄到透顶,欺我中华无人。
擂台下方还坐了一位中年文士和一位青年文士,一位武者,想必是朝廷派来观战的人,他们身后另外站了4名护卫。
此时台上是西夏的一位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