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三年前太皇太后的去世。
给本就身子骨差的上官辰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每到冬日,他就越发难受,能咳嗽好大一阵子。
止不住的那种,许知音配制的药丸作用也不大了。
天盛一百五十年。
上官辰刚过六十岁生辰,许知音也年近五十。
又是一年冬日,大雪纷飞。
天气寒冷,梅花却迎着大雪绽放。
那清冷的,淡淡的梅花幽香萦绕在整个天盛皇宫。
许知音看着眼前的梅花,不由想起了傲雪寒梅。
“梅花香自苦寒来。”
她轻声呢喃了一句。
月言将手里熬制的一碗黑漆漆的药端了过来。
“娘娘,药好了。”
许知音用手接过:“本宫给皇上送过去吧!”
自上官辰退位后,同许知音一起住进了晨曦宫。
他们还是习惯在这个小窝里。
于是又将凤仪宫的牌匾拆了下来,换成了晨曦宫。
上官辰坐在床上看着姚氏的遗物,眼眶有些泛红。
他深知,他自己恐时日无多了。
屋里烧着地龙,不同于外边的寒冷,整个屋子都暖暖的。
但上官辰却是抑制不住一直咳嗽。
“咳咳咳咳……”
好似要将他整个肺都咳出来才罢休。
许知音端着药进来就见到如此情景,她赶紧将手里的药碗放下。
快速跑到他背后拍着,帮他顺气。
“辰辰……”
许知音心里难过至极,恨不得被病痛折磨的人是自己。
好一会儿,上官辰才缓了过来。
他拍了拍许知音的手:“音音,吓到你了吧?”
许知音抓着他冰凉的手:“今日为何如此严重?
还有,辰辰,你的手为何如此凉?
是地龙烧的不够暖吗?”
上官辰摇摇头:“音音,这地龙烧得暖不暖,你还不清楚吗?
怕我冷,已经烧到极致了。
你看你,就进来这么一会儿,脸就热得通红。”
许知音闻言赶紧将身上的外袍脱掉,声音有些哽咽。
“胡说,我是穿太多了!”
她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递给了上官辰:“辰辰,把药喝了吧!”
他端过那碗药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知音有些沉默,这药是她亲手配制的,有多苦她最清楚。
而辰辰每次都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辰辰,躺下歇会儿吧?”
上官辰摇了摇头:“音音,我不想歇着。
趁我还有精神,我想多陪你会儿。”
“什么叫还有精神?以后这种不吉利的话少说!”
见许知音脸上带着愠怒,上官辰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双手紧紧地握着许知音的手:“音音,你我都清楚,我时日无多了。”
闻言许知音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会的,不会的,你才六十岁,我们还有时间的。
我没治好你一定是我医术不精,我们贴告示,贴皇榜。
让天下最好的神医来治好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上官辰一把抱住她,心里的不舍之情无法言说。
两人就这样抱着,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今年的冬日格外漫长,上官辰与家人一起过了春节。
正月十六,刚过完元宵第一天。
这一天截止晚上,上官辰已经一天未进食了。
最后一顿饭,是昨日十五,晚上许知音亲手包的汤圆。
他吃了两个。
直至现在,滴水未进。
他和众人都知道,他恐怕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许知音守了他一晚上,寸步未离。
第二日,所有的后辈都跪在床前,许知音拿着吃食和水想要喂他。
可上官辰咽不进去,许知音差点又忍不住流泪。
看着许知音强忍的模样,上官辰说不出的心疼。
他想要抬起手抚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他第一次体会到深深的无力感。
许知音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