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江景生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头顶是熟悉天花板和吊灯,周围也是熟悉的波浪形纹路壁纸,墙上的装饰画出自他的手笔,不过好像并不是他自己的卧室。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惊觉这是柴子瑞的卧室。转头一看,床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占据着中间的位置,也只有一个枕头。
断片的记忆开始重组,他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之后,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他好像去了酒吧,被一个妖艳的gay缠上,然后去厕所狂吐……最后他好像看到了柴子瑞,人家把他接了回来,是这样的。
万幸,没酒后乱性,也没被人拐去酒店,看着床上整齐的样子,自己应该也没对柴子瑞做什么。
江景生松了一口气,穿上拖鞋就往客厅走去。
这时候柴子瑞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边敲着电脑一边打电话,见他出来的时候便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江景生注意到沙发上放着一个枕头和一条叠好的被,方知柴子瑞昨晚睡的沙发。
“你昨晚怎么睡这儿?”待柴子瑞挂了电话后,江景生懊恼道。
“你屋有电子锁,我又不知道密码,”柴子瑞笑着拍了拍身侧的靠枕,“没事儿,这沙发我睡着也挺舒服的,以前我在老家的时候,没少睡沙发。”
“你应该把我撇沙发上的,我喝成那样了都。”江景生喉结上下动了动,脸色有些难看,“我昨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都喝成那样了,万一酒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江景生挺怕柴子瑞心里膈应他。
柴子瑞抱着膝盖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好像被晨间阳光照耀过,温暖又明亮。
“我忘了,喝酒了说的都是醉话。”
柴子瑞说完这句,又抬手指了指厨房:“解酒药还有胃药都放那儿了,午饭是汤泡饭,生哥去吃吧。”
江景生闷闷地“嗯”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进厨房。
他郁闷,以为自己昨晚肯定丑态百出,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柴子瑞对他印象不好,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怕麻烦别人。
正如他连房租都懒得收,他懒得倒垃圾,他有时候会犯拖延症,他向来怕麻烦事儿,也怕麻烦别人。
锅里的番茄牛腩汤闻上去很香,柴子瑞说他在里面加了一点茄汁黄豆,味儿浓还下饭。
江景生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埋头吃了个干净。胃里有了暖意后,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去乐吧了。
今天是周六,但对柴子瑞来说周六也难能休息,他要跑一趟工厂,回来还得精修设计图外加给员工开会。
柴子瑞打视频会议的时候,对员工一直哄着,他像个大家长,但又跟员工打成一片,一会说着“这批次的样品规格再出错我饶不了你们”,一会儿又说“好好好,改天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打完视频会议,柴子瑞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觑着眼睛继续改图。
江景生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感慨着创业的不易,明明坐在老板的位子上,却比手底下的员工还社畜。
王绅的电话是在下一秒打来的,江景生一看来电显示,心里就暗叫了一声不妙。
冷冰冰的屏幕上,他这位责编的只有两个字的大名里透着一股危险的杀气。
江景生钻回自己屋里接了,上来先规规矩矩喊了声“绅哥”。
王绅丝毫不领情:“你现在叫我祖宗也没用,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这个专栏人气下滑得厉害,不行我就给你撤了,有那闲工夫天天在家做梦不如赶紧给我交稿。”
“哥,我胃病犯了。”江景生道。
王绅给气笑了,道:“老弟,咱总编说了,你就是死了也可以托梦找人给你续写。”
江景生额上划过一滴冷汗,道:“行行行,我明儿就写。对了,我给你买张机票,去西部转转怎么样?全程费用我也给你报,回来咱们再探讨工作的事,成不?”
王绅默了一默,道:“给你嫂子买吧,她正好想带着孩子去旅游。”
江景生忙问:“你跟嫂子怎么样了?”
“还那样,她死活要离,还要孩子的抚养权,”王绅叹了口气,“婚姻就是一地鸡毛。”
江景生顺着他说:“是,一地鸡毛。”
谈恋爱也是一地鸡毛,会谈的当消遣,不会谈的都撅折了。
柴子瑞忙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歪在懒人沙发上。就连额头上的碎发都懒懒地翘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