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这么做么？会不会太草率了……”

“发都发了，哎。”

心愿小柴的员工们私下里互相讨论着这件事，大家轮番叹着气，站在风口浪尖上，他们能体会柴子瑞的难处，但是说心愿小柴就这么关闭了，也实在是不忍心。

“柴总说，只是暂时的。”柚子咬了咬下嘴唇，“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再重开工作室也是一样的。”

柴子瑞上火上到嘴角起泡，在没有证据能让自己翻盘之前，挣扎和动怒都是徒劳。现在他不仅面临着数字庞大的赔偿，还有来自社会的舆论压力以及合作方SG的起诉。

钱成了大问题，他给柚子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地说了接下来的要做的事。

他打算把自己的车卖了，但这也远不够堵窟窿的，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卖掉海城的那栋老房子了。

现在心愿小柴的官方微博下面惨不忍睹，全都是骂人和ps得很丑的表情包。柚子私下跟柴子瑞打视频，小姑娘难过得直掉泪，小多他们也是气得去开小号跟喷子互怼。

目前查到的线索就是，有人恶意大量购买心愿小柴公仔并将其挂到二手平台，经此人出手的心愿小柴全部被检测出甲醛超标，甚至有的露了棉破了洞，往里一看肚子里藏着三寸长的铁钉，简直令人发指。

官方号发布了一连五条微博进行了详细的解释和分析，然而部分阴谋论的网友认为这是自导自演，还写了长文抨击他们。

小多和柚子刹不住闸，气得在下面爆骂，甚至要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痛打一顿。

柴子瑞陷入前所未有的焦灼，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始料未及。

他被人肉了。

就在几小时前，一个匿名网友在心愿小柴的话题下发布了一条帖子，上面除了柴子瑞个人信息，还出具了一份他的医疗鉴定的报告。

简而言之，这位俊美的年轻设计师，心愿小柴的创始人，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并有过暴力伤人的行为。

于晟。

这个名字急速闪过他脑海，柴子瑞闭上眼睛，死死咬住嘴唇。只能是于晟干的，这份报告是于晟之前做的，他记得清楚。

一时间，网上议论纷纷，几乎是如同网暴般地开始谩骂。柴子瑞的个人微博已经完全被攻陷。他是双重人格的事被心思叵测的人昭告天下，然而在这种情形下，这篇精神鉴定报告反倒更让众人觉得是他试图脱罪的借口，于是开始了更加疯狂地开始攻击。

【有病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么？】

【呵呵，有病的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心愿小柴垃圾。】

【之前买了一大箱心愿小柴，想着攒一个系列，结果现在贱卖挂二手都没人要，晦气。】

【柴子瑞真恶心，可惜了这张脸啊。】

【越是这样的男人越会骗人，败类。】

然而对柴子瑞来说，曝光他的这一秘密，才是最让他害怕的事。他的朋友，同事，还有那些认识他的人以后会怎么看他呢？

电话开始疯狂地响起来，有人一通接一通地打来，柴子瑞恐惧地把手机丢到一边，他不敢看也不敢接，此时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算上此时，他已超过十二个小时滴水未进，恶言恶语如同幻听般回荡在令他所在的空间里，过度焦虑的情绪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只需要再来一根稻草，他就会彻底坠入崩溃的深渊。

谁来救救他？

大脑里不断循环着这一句，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的眼前忽然变成一片极其刺目的白昼。仿佛被塞到了某个梦境的一隅，眼前出现了个模糊的人影，正满眼温柔地冲他笑。

他心里明明恐惧着，只因很久不曾做过这样的梦了，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那光源迈步，像是离群的雁要归队那般寻求庇佑，越走越近，直到眼前的人朝他伸出手。

身体向后倾倒的瞬间，他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眼前的两个混沌轮廓渐渐重合。

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用极轻的声音吐出短短一句呢喃。

“子祥……”

……

江景生匆匆地赶到心愿小柴工作室的时候，屋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地上凌乱不堪，原本漂漂亮亮的小柴犬公仔被丢在地上。他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再往里走，他看到柴子瑞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眼神涣散，即将歪倒在地。

因此他并未听清那句呢喃，只是瞬间扑过去，把这个灵魂破碎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