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后退两步,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脑袋低垂了下来。
夏目巡不语,两人便这么沉默着。
门外是略显嘈杂的车流,时不时伴着路人模糊的声音;门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两个世界……
叮铃铃!!!
在这该死的沉默中,夏目巡的手机发出了破碎的铃声。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迟迟没有接通。
铃声不断,似诅咒,似谩骂,似压迫樱雪的巨石,让她难以平稳的呼吸。
“是、是她?”她艰难发问。
“嗯。”夏目巡点头。
打开电话的正是木木子。
“你、你接吧。”
夏目巡接通了电话。
“喂?巡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很晚了呢。”木木子的声音如往日般轻快。
“应该一会儿吧。”
“嗯?应该?”
“嗯。”
木木子听出了夏目巡的异常,迟疑数秒,才压低声音问道:“伊藤樱雪在巡哥哥旁边吗?”
“嗯。”
“那、那我先挂了。”
“倒也不……”夏目巡还没说完,电话便被木木子匆匆挂断了。
电话挂断,夏目巡看着微亮的屏幕,久久无言。
“樱雪,我要回去了……”
等了好久好久,樱雪才低低回答:“嗯……”
一个短得不能再短,一瞬间就能说完的音节,夏目巡却听到了太多太多,多到他无法转身,无法打开铁门,无法迈出那一步。
“晚、晚安……”
他转过身,一点点推开了铁门。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平日讨厌的声音,此时成了掩盖沉默的天籁之音。
门槛不过三厘米高,门外不过十厘米远,却像天堑一样横在他面前。
月光照进房间里,落在夏目巡的半身。
他的腿,被这月光死死压住了,努力抬起,又缓缓落下。
半身黑暗,半身明亮。
半边寂静,半边嘈杂。
樱雪看着他的背影,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夏目巡迈出了那一步,他的脚迈出了公寓,落在走廊上。
那一瞬间,樱雪听到了沉闷的落地声,连绵不绝,在她心里肆意践踏。
她伸出手,双腿僵硬的挪动着。
门外的晚风吹起了夏目巡的衣角,在翩翩起舞的衣角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狼狈不堪,拼命伸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巡、巡同学……不、不要走……”她发出低不可闻的哀求。
明知道夏目巡会离开,她却无法控制自己。
夏目巡的脚步停下了……
他似有所感,转过头。
泪珠砸落在地上,和月光交融在一起,金色的花朵绽放开来,瞬息枯萎。
“不、不要走……”
越来越多的泪珠,越来越多的花朵。
夏目巡抓住了樱雪的手腕,轻轻用力一拉,将她搂进怀里。
他没办法继续忍受下去了,樱雪的哀求将他的心割裂开来,他痛到无法呼吸。
被夏目巡抱在怀里,樱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巡同学,你会留下的,对不对?”
她死死的抱住夏目巡的腰,仿佛这样就能留下夏目巡。
“巡同学是我的,你一定会留下来的,对不对?”
感受着樱雪语气里的希冀,夏目巡忽然恢复了些许清醒。
“我、我……樱雪,我、我答应木……”
“不!不要!你是我的!”樱雪睁大了眼睛,几乎是嘶喊着说着这句话。
“巡同学是我的,不是她的,你不能走,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夏目巡被樱雪的嘶喊吓了一跳。
“樱雪,我……”
樱雪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抱着夏目巡扭动身躯,和他换了位置,然后松开夏目巡,关上了铁门。
嘭!
铁门关上,夏目巡的心随之猛然一跳。
紧接着,樱雪拿出手机,迅速敲打着什么,当夏目巡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女孩已经收起了手机。
做完这些,樱雪再次抱住了夏目巡。
“不准走,巡同学不准走……”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