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点玉睡醒之时,已近午时。
她坐起来,看着窗边漏进来已经有些刺眼的阳光,微愣了一下。
彩蝶端了洗脸水进来,周点玉下意识地问:“何时了?”
彩蝶:“巳时三刻了夫人。”
点玉顿时拧眉:“怎么不叫醒我?”
她昨日明明吩咐了,让辰时喊她的。
彩蝶笑道:“公子心疼夫人昨夜为等他熬得太晚,临走特意吩咐了,让夫人睡到自然醒,不让奴婢们打扰。”
周点玉一噎,也未做他想,火速洗漱完用完饭,奔济世堂去了。
新铺面已经收拾妥帖正式投入运营,且有白慈在那边看着,应是不会出什么错。
不过新作坊的合同昨日方定下来,后续还有许多细节等着她去盯着,容不得她多睡。
到济世堂时,已到了中午,伙计们正在店里吃饭,周点玉去里间看了下账目细节,等伙计们吃完了,才点了几个人同她去不远处的新作坊去看看。
在新作坊内仔仔细细测量了一遍后,点玉心里便有了新作坊格局的雏形,回到济世堂画了图纸,便吩咐伙计们去请师傅去布置了。
新作坊面积不小,将分为两块区域,一块用来制作青术,一块提纯酒精。
将来等到酒精提纯的标准达到预期,就与青术打包售卖,只要青术销量好,用来消毒的高纯度酒精便不愁没有销路。
忙完之后,已到酉时了。
点玉这才有功夫去周宅探望受伤的赵恪。
徐良娣下午便去了,中间又去接了点墨,知道点玉会来,便与点墨一起在周宅等点玉探望结束,一起回梧桐居。
点玉到时,母亲与姑姑正坐在院中聊天,点墨则在屋内陪着赵恪。
赵恪靠在床上,与点墨一起专心研究着一只“魔方”。
见周点玉过来了,赵恪放下魔方,准备起身招呼,被点玉打断:“靠着吧,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赵恪便没再起身,低着头温声喊了一句:“表姐。”一副异常乖巧的模样。
点玉见他面色苍白,不由关心问道:“伤在哪里了?严重吗?”
赵恪摇摇头:“无碍,休息两日便好了。”
跟着点玉走进来的周允诺却道:“还说没事,回来时止不住地咳嗽,还吐血了,把我都吓坏了,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愁死我了。”
“母亲。”赵恪制止周允诺继续说下去。
点玉闻言,却是蹙着眉上前两步,曲指捏住赵恪手腕探了探。
感觉到触碰,赵恪愣了下要收回手,被周点玉喝止:“别动。”
赵恪抿唇,低下头不动了,耳尖却又有些微泛红。
点玉把完脉,稍微放心了些,安慰周允诺:“姑姑别担心,从脉象上看,恪儿确实没有大碍了。”
虽然昨日请的先生也是这样说的,但这话从点玉口中听说周允诺这才放心,便又走出去陪徐良娣了。
点玉将点墨也哄了出去,这才对赵恪道:“你伤得可不轻,寻常不会受这样的内伤,若是不方便让姑姑知道,便说与我听听吧。到底发生何事了?”
她这样问,昨日萧临肃的话便再次在赵恪脑海中回荡,他克制地敛眸垂下头:“昨日,我在宴会见到了表姐,不过没找到机会与表姐打声招呼。”
说着,他忽然抬头,看着那双漂亮的水眸,顿了一下,放缓了语气:我还……见到了表姐夫。”
他想,若是表姐问,他没有理由不说。
周点玉闻言,却是微微蹙眉:“我知晓你昨日出席了宰相府的宴会,不过我是问你伤怎么回事,别转移话题。”
萧临肃既是同样去参加了宴会,赵恪碰见他属实是正常。
赵恪忽然又垂下头,十分克制地无声笑了一下。
再抬头时,眸中已恢复一片清明:“昨日被我撞见沈家千金被绑,为救她受了些皮外伤,不碍事,表姐无需担心。”
闻言,点玉眉头却是狠狠一皱,语气十分焦急:“你说谁?沈家千金?非非被绑了?”
赵恪被她语气中的焦急震得微愣,认命地笑笑,看着她道:“是她,不过恪儿拼死救下了她,她只受了些皮外伤,还不如恪儿伤的重呢。”
听着他语气中的幽怨,点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抱歉地笑笑,拿出袖间事先准备好的伤药放到桌上:“多亏了你,我从药铺拿了些止疼的药,对你的伤应是有些作用。明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