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明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情灾,是你吗?”
听到这句话,坐在那朵巨花下的那黑袍人,拄着一根纯白的长杖,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向着晨明这边转了过来。
这是晨明第一次看见情灾的样貌,那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脸上的胡子甚至还像没有刮干净,留下一些胡茬星星点点的挂在脸上,
相貌普通,但眼神却颇有些凌厉,嘴角总是挂着一丝邻家大叔一样的微笑,使他整个人,既有一种凶厉干练的气质,又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他缓缓开口,这次的声音没有晨明先前听过的那样,带着一点点的模糊,不过还是一样的微微沙哑还带有磁性,他说:
“我答应过你,要救你一命,所以我一直在这,尽管情灾已经走了。”
“您是他的分身?”
“确实,但是我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断,我并不知道现在主体那边正在发生什么,但我相信主体一定知道我正在做什么。
所以你究竟遇到什么麻烦了?”
晨明的神色一下子焦急了起来,他语无伦次的说道:
“是恐惧,说他我假扮情劫,现在要杀了我!”
那个黑袍人走了过来,拍了拍晨明肩膀,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晨明内心的焦急与害怕,忽然间缓解了大半,他感到一种可以去依赖,背后有依靠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令人安心。
“我们走吧。”黑袍人平静的开口,当他说出这句话以后,他面前那洁白的世界忽然被撕开了一道裂缝,露出了外面的圆厅,露出了面前明显感到有些惊愕的恐惧,略显刺耳的笑声从那道裂缝中传了进来。
如果从这里向外面看去,定然是色彩斑斓的一片,但如果从外面看进来,那只能是一片纯白。
恐惧看见一道足有一人高的裂缝,在自己与晨明身体之间直接裂开,里面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
紧接着,一个黑袍人拖着另一个身体虚幻的晨明走了出来,那道虚影缓缓的向后飘去,
当它飘回晨明的身体中时,那双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死死盯着面前的恐惧。
而恐惧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黑雾此时已经完全溃散开来,露出他那张写满了惊诧的面庞,那张脸惨白一片,就像是一个许久没有见过阳光的人。
“情灾?”难以置信的声音从恐惧的口中发出。
黑袍人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眼前的恐惧,恐惧被他盯得心中发毛,那仿佛终日冷酷的脸上被硬生生挤出了一抹微笑。
“原来是情灾大人亲至,先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委实是我的过错。”
黑袍人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刚才啊,刚才……”恐惧刚打算开口解释,就被那黑袍人影抬起的手打断了。
“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会看,不劳你多言。”
说罢,黑袍人抬起了手,在他的手掌下一个暗金色的圆盘缓缓浮现,在其上面两个一长一短,一粗一细的指针,此时正重合在一起指向黑袍人。
咔嚓一声脆响,似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道道虚淡的光影在黑袍人的身前缓缓浮现,正是先前巨斧落下劈向晨明的时候,
而在他手底下,那个暗金色圆盘上较长的那根指针似乎也在逆时针方向缓缓转动了一点点。
在众人的注视下,黑袍人将暗金色圆盘在手中摆弄了一小会儿,很快就丧失了兴趣,他一把就将暗金色圆盘丢给了晨明。
圆盘入手很沉,不过操作却很简单,就把手放在上面,最长的那根指针就会随着手的摆动而摆动。
晨明思考了一下,用手控制着那个指针旋转了半圈,光影一阵变化后,停留在了先前他与恐惧对峙时的场景。
身体虚幻的晨明说道:
“真是好不讲理的人,不过我想再说一遍,我就是情劫,情灾亲口说的。”
恐惧的面色一变,随即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那光影中响了起来,现在伴随自己当初那嚣张的狂笑。
“人梦两族世代不和,情灾要是选了你,那他就真的老糊涂了,这三灾之一的位置恐怕是坐不稳了!可笑,可笑啊!都笑!”
画面中的恐惧笑得直不起腰,而现实中的恐惧却笑不出来,原本就惨白一片的面容,此时更是白了三分。
在场众人没有人能笑出来,除了那位黑袍人,他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