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该去杨成福亲爸妈家参加家宴。

大早上李萍萍给孩子们穿上新买的衣服，自己也换上了一件粉底白花的棉袄，一条黑色的裤子，头发洗完半干，微卷着披散在肩头。

杨成福见她走出来，总觉得她变好看了，仔细看又没什么变化，但是气场真的不一样。

她看到对方在愣愣地看着自己，而他只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夹克款式的棉袄，衣服虽然很旧，因为人长得好看，倒也不难看，大长腿一览无余。

他手里提着一只鸡，还有一罐奶粉，是李萍萍专门给代光莲买的，让她补补身子，还有一大包孩子们吃的饼干。

见杨成福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有些害羞，“这样穿不好看吗？”

“没，好看！”

“那走吧，早点过去还能陪老人家聊会天！”

三个孩子在门口站成一排，他们终于圆润了，新买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是好看。

艳艳长得最像李萍萍，皮肤比较白，脸型瘦瘦的，丽丽黑一点，却有着杨成福的影子，眉毛很浓，眉宇间有一丝丝英气，看着很帅气。

而吉祥圆嘟嘟的，看不出来像谁，姐姐们的身高也赶上来一些，不仔细看三个人还真差不多高了。

“走咯！”孩子们最喜欢热闹，其他的不管。

李萍萍在路上叮嘱着：“见了老人要喊爷爷奶奶，那也是你们爸爸的爸爸妈妈哦！”

“那爸爸有两个爸爸妈妈，妈妈你怎么没有爸爸妈妈啊？”丽丽很好奇地问着。

李萍萍笑着回答：“妈妈当然也有爸爸妈妈，不过太远了，等以后有机会带你们去看姥姥姥爷！”

他看着李萍萍与孩子的互动，脸上笑意盈盈的，一点也不像以前经常打骂孩子的她，真是变了！

两家的距离也就两公里，很快就走到了。

杨成福远远看到站在门口的刘同光，年岁渐长，身体也没有以前挺拔了。

他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么多年没回去过那个家，一切都有些陌生。

杨家当时说既然给了他们，谁都不要惦记了，那是他杨家的孩子。

李萍萍低声说：“走吧，迟早要面对的！”

再走近一些，孩子们在李萍萍的指示下大声喊：“给爷爷拜年，恭喜发财！”

“好好好，真乖，进来吃点爆米花吧，你们奶奶自己做的！”

“好！”孩子们一溜烟就跑进去了。

刘同光看向杨成福，眼里有一层薄雾，轻声喊：“成福，你带媳妇来了，快进来，你妈妈还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麻球呢！”

他眼窝一酸，小时候就吃过一次，很饿，还是妈妈从别人家参加婚礼时带回来的，麻球都捏成扁的了，用报纸包着捂在怀里。

他拿起麻球几口就吃下去了，还把报纸舔了舔。

他们都还记得！

“好！”

他把带的东西递给刘同光。

进屋，看着厨房里还是印象里那么瘦的代光莲，佝偻着身子在锅里翻动着，旁边的葫芦瓢里放着好几个已经炸好的麻球。

刚才只是眼里湿湿的，此时已经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他们还是记得他的。

李萍萍见到他们此时这么感人的画面，低声说：“我去看看孩子去，你们先聊！”

代光莲转身像是心理感应一般，转过身来看到了正在看她的成福。

她伸手扶住灶台，眼里也饱含泪水，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成福，你终于来了！”

“快，尝尝妈妈给你做的麻球，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吃！”拿起一个伸手递过来。

他走了两步，接过麻球咬了一口，点点头：“好吃！”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她说着咳嗽两声，腰也弯下去了。

杨成福三两口就吃完了那个麻球，准备去扶她，可是手在半空中顿住了，轻声说：“你身子不好，先坐吧！”

代光莲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坐在了灶台后面的木凳子上。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年前听人说你从城里打工回来了，要离婚，我想见见你，萍萍我听人说过，很能干，先别急着离婚啊！”

“我不离婚，她很好。”

代光莲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笑容，不过满脸都是疲惫，瘦成皮包骨的脸颊上，那扯起嘴角的微笑有点吓人：“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