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城这些年发展得愈发好了,科技迅猛发展,建筑林立,灯红酒绿的繁华里容易迷人双眼。
这几天,安城刚刚过了台风,风大雨大,雾霾被吹的干干净净,傍晚下过一场雨,窗户一打开,灌了一屋子的风。
辅导员办公桌上的纸张被吹飞吹乱,吹了一地。
陈珈和收拾完东西之后,拿过楼下自助提供的雨伞走进雨帘里。
湿哒哒的大街上都是黏腻燥热的味道。
她走到了前面的公交车站牌下,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靠着车窗缓缓看着外面的街景。
她住在六安巷子里,那个很古老的江南小巷,却不是她的家。
临近巷尾,陈珈和就看到了正在阳台晒衣服的婶婶周红梅,她抬头喊了声“婶婶。”
周红梅眼也不抬一眼,抖动着衣服,水滴顺着落下,喷了她一脸,嗓音洪亮,“回来就进去把碗洗了,一天天的就伺候你们了。”
陈珈和应了声好,进屋换好鞋子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陈光辉,陈光辉也瞧见了她,两人视线撞在一块,有什么诡异的想法一闪而过。
陈珈和无视了他,径直进了厨房,堆得高高的带着油污的碗筷,她愣了愣,带上手套开始洗碗。
陈光辉越想越不对劲,翻身站起,靠在厨房的门边上,还不忘看了眼外面,压着声音,语气阴冷,“陈珈和,昨天在酒吧外面,那个人是不是你?”
陈珈和不理会他,只顾着洗碗。
碗筷上的痕迹都凝固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陈珈和拿着钢丝球拼命抠着上面的饭粒。
陈光辉气不过,走进去揪住她的手,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手,碗又是沾满洗洁精的,滑溜溜的一下。
碗碎了一地,有碎片划破了她的小腿,一小道口子。
“陈珈和,我告诉你,这件事不许告诉我妈,你要是敢和她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赶出我家。”
陈珈和最是习惯了他的威胁,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逃课了,打架了,考试考零分了,陈光辉就只会威胁她,不允许她说一句话。
其实不用他说,她没有任何兴趣。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只是个住宿的,她没有那么多资格说这些。
陈珈和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盯了好几秒,目光淡淡,像是一弯泉水,清澈也含着点冷。
陈光辉被她看的心虚,心头的怒气被点燃,他变得张牙舞爪起来,“陈珈和,她才是我亲妈,别以为你死鬼父母留的那点钱就够了,你要是敢说一句,我就敢把你赶出我家。”
陈珈和的性子一向冷淡,对什么都是不甚在意,然而她的父母是她的逆鳞。
双眼通红,陈珈和蹲下身,手心里拿着一片碎片,碎片划破手套,贴近手心,鲜血顺着往下。
陈光辉就是个纸老虎,一点吓都紧不得。
“妈,妈…陈…陈珈和想要杀了我…”
他跑出去,扯着粗狂的嗓子哭天喊地。
周红梅不满的声音渐近,“让你洗个碗怎么就这么慢。”她走进去,看到了僵持的两人和陈珈和那一手的鲜血。
显然也是吃惊了半刻,下一秒,看到地板的碎片,顿时火冒三丈,“干什么?干什么?拆我家是不是?一回家就闹上?”
没有一百遍都是八十遍的结局,陈珈和沉着一张脸,摘下手套之后,那道口子更吓人。
她素着一张脸,走进自己的卧室之前还能听见陈光辉那一脸的讨好和厌恶。
“妈,那个扫把星到底还要在我们家住多久啊…”
周红梅轻声骂了几句,但到底放软了态度,“臭小子,你给我消停会,这不是冲着她的…”
两母子在小声密谋着。
陈珈和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进去之后又锁上了门和窗。
(2)
陈珈和关上了卧室门,小小的老房子并不隔音,外面的一点声响只有大一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靠在门板上深深喘了一口气。
她捏紧双手,用力得指尖泛了白,衬得那一只手的鲜血更加鲜明。
她找来药随意涂了点上去,包扎好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六安巷子从明代开始有,历史悠久,陈大海一家也是那时候借了他们的家才买下了这里的房子。
她住的这个房子之前是工具房,用来放杂物的,四季不见光,一到午后更是见不到日光,像提前入了夜一般,她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