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在周一上午开始,第一门是语文。
除了笔盒,徐暮之还带了一叠新的草稿纸,一件薄外套,一听咖啡和蜂蜜口味的袋装坚果。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宋显昭在教室门口等,看她抱着一堆东西出来,忍俊不禁,问:“你是去考试还是去搬座位?”
徐暮之撅撅嘴:“那我就是这样一个很麻烦的人。”
宋显昭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文具和外套,说:“没关系,我不怕麻烦。”
徐暮之笑道:“关你什么事啊,哈哈。”
两人说笑着往楼下走。
“怎么还带了咖啡和零食,没吃早餐吗?”宋显昭拎起那袋坚果。
“我考试期间早餐只吃这个,从初中开始就这样,你忘啦?”徐暮之说罢,拆开坚果,先吃里面的榛子和巴旦木,再拉开咖啡的拉环,咕嘟咕嘟喝下两口。
“嗯,我老年痴呆,忘干净了。”宋显昭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悲。
徐暮之把袋子里剩下的果干倒在手心里,很自然地伸到宋显昭面前,说:“帮我吃一下葡萄干嘛。”
宋显昭垂眼,葡萄干和蔓越莓干窝在徐暮之白白软软的掌心里,看着很可口。他生了坏心思,两下把蔓越莓干全挑走,塞进嘴里。
“啊!宋显昭你故意的吧!”徐暮之惊叫一声。
——
徐暮之和宋显昭拖拖拉拉的,几乎是第二考场最后几个到的。
两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徐暮之就是入门第一个,宋显昭要绕过整个教室往最后一个位置走,发现自己的前座坐着许甯。
许甯看见他,抬着手很羞涩地小弧度地冲他招了招。
宋显昭轻轻点了一下头,走了过去。
开学才四个周,古诗、课文都没学几篇,花心思背了,前半张卷子对这个考场的人来说都很友好。拉开差距的在主观题和作文上,宋显昭记忆力好但特别不擅长作文,踩着收卷铃声憋满字数。
而徐暮之却是记忆力不太好的类型,一句文言文默写死活回忆不上来。但她作文很好,从初中起总拿高分,初中语文老师夸她的文字灵、写作有天赋,虽然不是最应试的那类写法,但阅卷碰上就舍不得给低分。
两人从考场出来,都看着对方叹气。
徐暮之中午约了裴佳元在二食堂吃石锅饭,宋显昭非要跟着,问就说自己忘记和朋友约在一起午餐了,又不想自己吃。
“你好奇怪,开学对我爱搭不理的,现在又天天跟着我,有何居心啊你?”徐暮之撅撅嘴。
“别再提了。”宋显昭有点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总因为那个所谓的哥哥和徐暮之置气,太幼稚了。但下一次,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到什么时候他能心平气和呢?
或许永远无法做到。
又或许到某一天,宋显昭忘了自己是谁,接受自己真正地成为宋显钊。
徐暮之仰头看着他,看他神情淡淡的沮丧。
“哎呀哎呀,快去吃饭,下午还要考数学呢!”徐暮之选择打断施法,推着宋显昭往食堂的方向走。
“嗯。”宋显昭轻轻应声。
“干嘛呀你,本人允许你黏着我了,好不好,不要再这样要死不活的了,一点也不像你。”徐暮之笑道,努力想要用自己的情绪感染他。
宋显昭听到这句话,兀然地笑了。
徐暮之的手撑在他的后背上,推着他往前走,宋显昭于是伸手抓住她的右手腕部,把她拎到自己面前来。
两人对视。
徐暮之微微仰头,发现宋显昭垂眼很专注地凝视自己。他旋即嘴唇勾起,是一个不同以往的笑,没有使坏、没有克制,是全然喜悦明朗的笑容。
“不是说允许我跟着你吗?那干嘛走后面,走我前面啊。”宋显昭说。
裴佳元这时正站在二食堂门口,远远就看见两人“拉拉扯扯”,她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替他俩担忧,于是跑步上前。
“喂,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呀,”裴佳元拍拍他俩的肩膀,“教务处最喜欢中午的时候来这儿抓早恋了。”
徐暮之跟被烫了似的,挣开宋显昭掌心的桎梏。
“别瞎说,我俩在这闹着玩儿呢。”徐暮之说罢,瞄了宋显昭一眼。
宋显昭耸耸肩,道:“嗯,闹着玩。”
年级第一、九班班长、最纯正优等生裴佳元,操碎了心。
——
午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