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爷收拾好心情出了书房,先干了三大碗白米饭。
忠顺王妃看不得他那傻狗一样的模样,带着钱妃回了后院,对侍女道:“两位郡主现在何处?”
侍女回道:“雍城知府的千金办了一场赏花宴,邀请两位郡主过去赏玩,看时间也快回来了。”
忠顺王妃道:“派人去门口守着,她俩回来就叫到我这,就说我和钱妃有事找。”
不多时,就见两人手挽着手一起进门。一个身形高挑,猿背蜂腰,乌发用金玉莲花冠高高束起,眉间一点胭脂色,鬓边两朵海棠红。穿的是月色卍字纹夹纱袄,素白色海水纹细褶裙;一个合中身材,肌理丰腴,梳着百合反鬟髻,挽着一根金丝红宝牡丹簪。身上穿的是百宝真丝褂,坠珠石榴裙。
“你瞧瞧,这俩姐妹越发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忠顺王妃笑道。
钱妃笑着称是,又看向自己女儿——那个头戴牡丹簪的姑娘,问道:“今日去知府家,可有什么新闻故事?”
“钱娘娘只问妹妹,也不问我!”杳郡主笑道,一溜烟跑到两位长辈之间坐着,还把头靠在了忠顺王妃腿上。
“阿娘,席上有人说我和祢妹妹要回京了,是么?”
京里的旨意传来有几天了,被外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忠顺王妃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那时候也记事了,可还记得京城?”
杳郡主虽年长一两岁,却不如祢郡主细心,摇了摇头,还是祢郡主道:“虽不大记得,心里还是有个影儿。只记得原先院子里有个大榕树,姐姐还想爬上去玩呢!”
说起大榕树,杳郡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里。你还说我想爬树,那时谁爬到树上摘桃子,又被虫子吓得直叫的!”
两人笑闹在一处,忠顺王妃和钱妃相视一笑,钱妃道:“过些日子我们就回京去了,到时候进宫见见你皇祖父,还有你们外祖父等等。这些日子就先别出门了,在家收拾收拾上京的东西要紧。”
两位郡主听了齐声称是,几人说笑一会也就散开了。
等两人走后,钱妃才忧心忡忡对忠顺王妃道:“这次上京不知是福是祸。我听说当年林家女,也就是国师,如今风头正盛。王爷以前和……争夺过,不知有没有惹那姑娘记恨?”
忠顺王妃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些!那时候我就劝王爷不要掺和,王爷还和我置气,如今弄成这样。不过既然是仙人后裔,想来自有气量,不会记我们这等凡人的仇吧?”
“便是记仇,就记王爷的仇,别牵连到杳儿和祢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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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这边收拾行囊上京,京城里却因为雍州的事情,人心浮动了起来。
“圣人把雍州那位叫回来了?”贾敬、贾赦并王子腾等人聚在密室里,正商议着对策。
贾敬道:“咱们四家一直是先义忠亲王手底下的,当年就和那位不对付。若这次圣人有意雍州,我等如何自处啊?”
保龄侯史鼐道:“凭他如何,我们只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不便去揣测圣意。”
王子腾冷笑道:“你们史家倒是乖觉。老亲王出事,折了一个史鼒(zi,作者编的史湘云父亲名字,意思是口小腹大的鼎),第一个撇的干净。只是那位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信你们史家真的干净。”
史鼐拧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贾赦制止了:“你也别说他,他自己家糟心事还没完呢!你只瞧史鼎就是了。现如今要紧的是雍州那位回来了,咱们和薛家怎么办,还有秦家那位千金!”
虽然贾赦在荣府一直是郁郁不得志、只会喝酒和小老婆混闹的样子,今天那昏黄的三角眼里却透出些精明来。
薛家当家人还在金陵老家,今天并没有来。说来他家已经不在朝堂上有人了,只剩紫薇舍人之后和皇商的名头唬人。
贾政、王子胜(作者编的王熙凤之父名字)这种非家族继承人的没有来,忠靖侯史鼎当年投靠了安王也没有来,密室里只有贾敬、贾赦、史鼐和王子腾。
四大家族在当年那场宫变都折了当家人进去,这些年低调度日,本以为终会过去,没成想……
王子腾道:“咱们家的事还没解决,哪里顾得上薛家。秦家那边不过是个丫头,有什么关系?知道来历的不过我们几人,连秦业都以为是我家族人外室的孩儿。”
史鼐道:“你们一个个指着史鼎那老小子说我,难道我就不恨?我亲兄长可折在了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