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过,顾筝看着安然入睡的安放思绪却是飘到了远处。
她回想着和安放相处时的一切,电影似的在脑海中回放,一帧又一帧从不间断。
耳边这句“凭他给你打了电话”,樊葳蕤的语气中带着中肯,让她不得不沉默了下来。
却又在沉默之中不得不转移了思想中的注意力,将安放为何会伤得这样重提到思考的行列中。
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被人殴打?打他的又是些什么人?他又是怎么脱身的,为何他已经到了医院却给自己……打了电话。
天色已接近夜幕,窗外的霓虹灯不约而同的绽放起来,闪烁着不同于彼此的颜色,让黑漆漆凉丝丝的夜色沾染上柔和的温度。
安放已经昏迷了一下午,这会儿才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
一束束白炽的灯光刺入了他的眼睛,半睁半眨之间才终于适应,一双迷离的眼睛没了生气,空洞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安放!”顾筝一直都注意着他,看到他醒来很是惊喜,“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放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切怔住了,从他睁眼的那一刻,就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其他人,以为还是孤单的一个人,那通电话,他想了想:应该是没有打通吧,没打通也好,到底还是冲动了。
可没想到那抹熟悉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他以为自己魔怔了,待看清楚之后,才了然道:真的是她。
嘴角上艰难的咧出一道苍白的笑容。
而后自己反应过来,他这样做只是满足了自己的一点私心,满足过后便只剩下无妄的空虚,这是何必呢。
嘴角上的笑容还在坚持着,虚弱无力道:“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好。”
“这叫好?”顾筝实在听不得令人不能信服的话,安放这话就是那掩耳盗铃的孩童,愚不可及!
安放嚅嗫了几下嘴巴,没有说话,“……”心知自己这话实在假的很。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只樊葳蕤在一旁不动声色,细看二人的“好戏”。
顾筝看着安放伤痕累累的模样,又刚从手术室中出来,想着先不要打扰他休息,等身体好一点了再问其他。
但是这人一副不把自己的健康放在眼里,事情又实属紧急,要不要报警迫在眉睫,只好开了口问道,
“你究竟怎么了?”顾筝看着安放身上的伤意有所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放顺着顾筝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也是有伤的,破了的嘴角泛着疼,他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嘴巴。
“都这样了还不说吗?”
顾筝看了安放一眼之后又将视线放在了樊葳蕤的身上,心说:你不是说他会说的么,怎么不见他张嘴!
樊葳蕤给了她一个淡定的表情:不要急。
她这可不是急,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安放没想不说,在他打了那通电话的时候就预示着,这些事顾筝一定会知道的。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只是想找一个心里熟悉的那个声音,只是听听声儿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说,他是自私的——在两个人都说清的情况下,贸然打去了电话。
这时候再说谎已然不合适了,他调整了虚心绪,平淡的开口叙述着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自那一天安心科技在S大厦与S集团高层谈判过后,一直不满意对方的报价,价格实在太低,让安利生无法接受,也没法同意。
他一贯狮子大开口,绝无仅有的机会他还不满足,总以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S集团不行,那就换一家!
他不信,这么大一家安心科技还找不到合适的合作对象。
事实证明,S集团丢下的没有其他人愿意接收,谁都不想惹上荤腥,毕竟和S集团还有合作利益,所以安心科技俨然变成了孤儿。
只一天的时间,只剩下躯壳的安心科技宣告破产,房产查封,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在晋城,安家也算得上是个豪门,竟也最后落得这般下场。
事情发生之后,安放长时间积郁的怨气和愤怒终于能发泄消散,第一时间就是要把被安利生秘密圈.禁的母亲给解救出来。
从他被接来安家的那天开始,一年一次的看望让安放在心中积增了对安利生的怨怼。他不是父亲!是吃人的魔鬼!
小的时候他还曾天天埋怨为什么不见父亲,父亲是去哪里了吗?或者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