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嬷嬷嘴里说着不停,大抵上上魏家上下几百年的发家史都说了一遍,“赵阿暮,我刚才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魏家累代功勋。”
隋嬷嬷:“那你自己什么身份,知道了?”
“一个山村里的村姑。”
“云泥之别,不要不自量力,到最后伤的总是你自个。”
隋嬷嬷象征性的赵暮领进西苑里,方才与赵暮结了仇的丫鬟们一个个幸灾乐祸。
“呦,这不是赵大丫吗?怎么与我们到一个院子里了?”
隋嬷嬷扫了一眼众人,即便她再不喜欢赵阿暮,也不会喜欢这些丫鬟拉帮结派,排挤他人。
“屋子你们收拾好了?”
李绣花给赵暮寻了个通铺最边边上的位置,“嬷嬷,已经清空了。”
隋嬷嬷提点,“你们是一个院里的,若有什么事,必当一起领罚,明白了?”
“嗯。”丫鬟们只顾着点头应声,听没听见去是另一回事。
“晌午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会有人来教你们识字,在别苑给贵人做事,自然得会识字。”
“多谢嬷嬷。”
赵暮还饿着呢,西苑里的那几个丫头食量大,就算是做出来了九人份的吃食,也给利落的吃干净了,打开食盒,一粒米也没有剩下。
农家的姑娘大都有小憩的习惯,但她们除到别苑,大都聚在一起闲聊,没几个在睡的,除了赵暮身旁那个,沉默着性子的姑娘。
赵暮记得好像是村长家的二女儿,有个极好看的姐姐,这赵荷一直以来性子便很沉闷。
晌午知了在外面鸣叫,聒噪的很。
赵暮估摸这厨房的位置,猫到了厨房,只能说魏衍真的很没新意,除了规格小些,这别院建的真和她的摄政王府一般无二。
别苑里的大厨房很大,但为了新鲜,厨子不会囤货,到下午才会重新准备新的食材。
赵暮将手伸进去土堆里,薅出来两个萝卜,“只吃萝卜吃得饱吗?”
“咕咕”
突然的出声吓得赵暮抬头,看到一个单手拎着鸡的晋王,“你在做什么?”
晋王煞废其事,“你可听过楚国的叫花鸡?”
不仅听过,还经常吃。
祈墨单手撑着下巴,“我一直想尝遍天下美食,唯独这楚国不曾去过,楚国地道的叫花鸡,我也甚是好奇,什么味道。”
“您请。”
赵暮半弯着腰请祈墨往前做饭,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英雄所见甚同。”
祈墨和赵暮看着这只活蹦乱跳的鸡犯了难,大公鸡飞到祈墨的脑袋上,留下两根鸡毛,又在灶台上拉了两坨鸡屎。
“祈公子你这干嘛呢?杀鸡啊!”赵暮举着菜刀,她拿个菜刀的功夫,大公鸡就开始胡乱窜起来。
“它飞了。”
赵暮不解:“难不成,它还趴着等着你的菜刀架到它的脖子上?”
祈墨没有真下过厨房,他点了点头,平素看厨子做菜甚是简单。
祈墨推了推赵暮的肩膀,“见证你本事的时候到了。”
大公鸡从窗户飞了出去,赵暮恨铁不成钢,拎着衣摆就往外跑。
该死的衣服太大了,刚才忘记换上粗使丫鬟的布衣,跑起来很是不方便。
这只鸡仿佛有灵性,对于这别苑的路比自己还熟,直接就冲到了魏衍的院子里。
适时魏衍正在院里的歪脖子松树下画他那堪舆图,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大公鸡便跳上案桌,踢翻了魏衍的砚台,在画上留下了好几个黑鸡爪子。
赵暮不敢往前,藏在拐角处,偷摸着便打算往回跑。
“站住。”
这回魏衍更气了。
赵暮猫着身子,看了一眼魏衍的白衣,白衣上沾满了墨汁。
“公子,你这画怎么还画到脸上来了。”
“可需要我帮公子擦一擦?”说罢,赵暮举起来自己的鸡爪子,套着衣服,靠近魏衍的脸。
不出赵暮所料的,手还没碰到人,就被魏衍拨开,“不要用你的脏爪子来碰我。”
确实是鸡爪子,手指瘦得皮包骨,还有很多老旧的伤痕。
“公子,小的只知容貌不出色,公子怎可如此折辱我,我这鸡爪子……”赵暮一副掩面哭泣想不开的样子,“我只能自挂东南枝,以求公子原谅。”
魏衍看着赵暮演戏,眼神示意房梁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