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叙想要一个答案,心禾却怯懦了,与其说是胆怯,不如说是还没想好,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恐怖,牧景叙对自己的关怀与重视骗不了人。
可牧景叙是不是因为自己救了他,所以才投桃报李呢?如果是这样的怜悯,他不需要。所以他问男人:“是因为我救了你吗?”
“什么?”牧景叙差点没反应过来,顿了两秒后才反应反应过来男孩在问什么,他不禁有些失笑,想着自己的行为确实会让人误会。
病房里只有加湿器运作的声音在轻微作响,VIP病房不仅各种设备齐全,环境更是安静,十分适合病人休养。
几秒,十几秒,两人都没说话。心禾的满怀期待的心正在慢慢下沉,垂着眼不做声响,抓着被子的手握紧又放开。
牧景叙骨节分明的手有条不紊的削着水蜜桃的皮,琢磨几秒后说道:“抱歉,可能是我表达得不够明确,我并非只是因为因为你救过我。”
牧少爷天资聪颖,可在追人上面确实没什么经验,难道跟心禾说,自己对他有好感,能不能跟他交往?
还是说,之前一直跟他保持联系,就是想与他进一步发展?
亦或者,牧景叙是个爱情笨蛋,他能不能自己琢磨?
牧家财力雄厚,倘若牧景叙仅仅只是把心禾当作救命恩人,大可以给心禾一笔钱,但他没有,这足以证明牧景叙想做的绝不仅此而已。
更何况,自心禾出事后,所有的善后问题都是牧景叙在全权处理,这可不是对着救命恩人应有的待遇。
“你是什么意思?”心禾接过牧景叙削好的脆桃,一口咬上去,蜜桃香味蔓延在唇齿间,心禾慢慢咀嚼着果肉,思考牧景叙的话。
“总之,我对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救了我,我……”一向冷峻严肃的牧少爷在此刻竟然有些害羞,耳尖泛红。
酝酿在嘴里的话正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一阵急促的响起,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牧景叙有些庆幸这通电话来得及时,他向心禾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随后去了病房的阳台。
阳台装了一大片落地窗,冬日天气寒冷,玻璃上有不少水汽,每隔五分钟,就会自动清理一次,确保不会产生积水。
“什么事?”牧景叙看着窗前的雾气问道。
电话是黎源打来的,“老大,有人想杀汪自成,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杀手呢?”
“吞弹自尽了,”黎源自觉事情做得不漂亮,没能留下活口。
“把人好好看着,别出什么岔子,我待会过来,”牧景叙吩咐道,讲完电话他却没着急回去,在窗边停留了片刻。
窗外是一片积雪,路人裹着厚重的衣服行色匆匆,连日来的大雪多多少少对生活和工作造成了影响,每年这个时候,对地球联邦当局供电供暖量的一次极大的考验。
凡事过犹不及,只是一场偶然的大雪,只会多上几分怡情氛围感,倘若连着几个月的大雪,总是让人心生埋怨。
人类渴望将大自然的规律牢牢掌握在手中,却忘了人类也是从中孕育而来,并以万物之灵自居,凡今日种种,皆为昨日恶果。
有人在抱怨这大雪简直快把人给淹没,有人在欣喜这大雪让世界换了个颜色。
心禾的病床位置看不到阳台全貌,他想着牧景叙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毕竟这几天几乎是全天守在这里,除了偶尔出去一趟,都跟自己待在一起。
心禾盯着手里没吃完的脆桃愣神,心里有一张理不清的蜘蛛网。
章程问心禾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想跟仇人做朋友不成?
那句仇人将心禾拉入现实,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章程说道:“我救了他,现在他又救了我,很公平嘛。”
“我看你俩的样子,可不像是简单的报恩哈?”章程没点破,只暗戳戳地提醒心禾一句。
“那是什么?”
“嘿!你非要我明说是吧?”章程有些头疼,他跟心禾多年好友,现在却看不清他到底想干嘛。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章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脸烦躁,干脆破罐子破摔质问心禾。
“喜欢?”心禾反问了一句,他躺在床上,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状,回道:“对啊,我现在就是有一点喜欢他,之后会更喜欢吧。”
“什么!你疯了?”章程“咻”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不置信地瞪着好友,抬手要去摸心禾的额头,看看这人有没有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