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夫人就命令两个丫鬟带着换洗衣服,把喜颜从柴房里捞出来了。
石府两位少爷,同时回来了,厨房、洗衣、沐浴、后勤部门都繁忙起来,人手欠缺,只好将喜颜释放了出来。
梳洗停当之后,被带到夫人房中,听候发落。
夫人黑眼圈有点重,肯定是昨夜被吵得没睡好觉,手中抚摸着雪球的毛,懒洋洋地安排:“冬梅、春兰,你们俩原是小少爷房中的丫鬟,调过去伺候大少爷,那么小茹和阿桃,去小少爷房里伺候——赵喜颜,呃,赵喜颜,你先去厨房打下手吧。”
“夫人,我可不可以和阿桃一起?”喜颜不想和阿桃分开。
“你做梦!我警告你,明宇已考中秀才,是我们石家未来的继承人,如果你胆敢教会他赌博,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离明宇远点!”石夫人咆哮附体。
喜颜内心窃喜,厨房有的吃还有的玩,厨娘方嫂每次输了都会偷偷给她带桂花糕,时不时还能跟管酿造的大嘴叔偷偷喝上两口米酒,想想都美滋滋的。
所有丫鬟工作安排妥当,离开夫人房间,阿桃被小茹带走去了小少爷房间。
喜颜跟着冬梅春兰,发现两人神色哀凄,好奇打探怎么了?
冬梅撇撇嘴,不敢言语,春兰叹了口气,拉着喜颜走了一段路远离正房才悄悄说。
“谁想去伺候那位大少爷啊?”
“他很可怕吗?”喜颜想起昨天的相遇,似乎他除了外型魁硕,长相倒是没看清,但也没对她如何下手过重啊。
“喜颜,你还不知道他,他,哎呀,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少爷好像有快三年没回来了,听说一直在外面打仗。”
“他是男人,打仗有什么奇怪的?”
“杀—人—如—麻—”春兰插了句嘴,声音都是颤抖的。
喜颜也不觉得可怕:“保家卫国,战场杀敌,那是英勇。有没有更可怕的事啊?”
冬梅眼神一闪:“上一次他回来,伺候他的两位姐姐,一个被夫人赶出府匆忙嫁了个老头,另一个——投河自杀了。”
“和这位少爷有关系?”喜颜来了兴致。
“不管有没有关系,我们两个能不害怕吗?”梅兰二人面面相觑。
说的喜颜也为两位姐姐担心起来。
担心归担心,不影响喜颜在厨房的辛勤工作。要为晚上举行的盛大接风宴做准备。
劈柴,她连斧头都拿不动,产出跟不上消耗,被辞退;
挑水,扁担不会挑,一次端一盆,半路洒一半,被辞退;
摘菜,哪个不能吃留哪些,能吃的都扔掉,被辞退;
和面,兑水加面粉兑水,都搅成了面筋,被辞退;
………
正当方嫂抓狂的恨不能拿绳子把她两只手捆起来,不要让她来捣乱了,此时,冬梅提着一篮子衣物来到后院,对洗衣部的负责人交待。
“刘姐,刘姐,这是大少爷刚刚沐浴换下来的贴身衣物,要赶紧洗出来。”
方嫂大概是想甩掉喜颜这个包袱,赶紧将她送给了人手不够的刘姐。
如此,赵喜颜成功地从厨房调到了洗衣部,并且第一次任务就是如此艰巨。
是啊,谁都想到一个长年征战在外的将士,别说十天半个月,就算一年半载不洗澡都是正常的。
所以当赵喜颜提起那一篮子沉甸甸的衣服时,一股异味扑鼻而来,就是昨夜将她扛在肩膀上的那个男人,身上闻到过。
没错,就是那个味!
但是,似乎有些好闻?
整个下午,喜颜都在和皂角胰子大作战,其实只有一件短衫一件长裤和一双袜子。
只不过衣物都过于大尺码,比如那件短衫,喜颜拿起来比划一下可以当长裙,那条裤子更加夸张,可以拎到胸口位置,啊,袜子,袜子就算了。
刘姐担心地看着她:玩就玩吧,洗个衣服总不会洗出祸端来吧。
赌徒心理的人一般都有强迫症,喜颜看着短衫那一团污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越是困难越是赌气,布料都快被她搓烂了。
初春的井水虽不算刺骨,但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她的一双小嫩手也红肿了。
天色暗淡,晚膳之前,喜颜终于完工了,紧接着赶去宴席大厅侍候。
当她提着沉重的菜盒送到宴会厅门口时,却被两个家丁守卫给拦住了。
“站住,你不能进去,等里面的人出来取。”